“昨天晚上四点多钟,吴筱柚去了我家,她销毁掉了一些证据……”
周馨语出惊人,警员们立刻打起了精神,专注地听她讲下去。肖鹿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就像受审的犯罪嫌疑人一样,坐立不安。
没有人去理他,室内只有周馨的声音在回荡。
“是吴筱睦把尸体拖回家的证据…警察先生,请你们不要惊讶,我相信吴筱睦没有杀人,虽然他不愿意把实情告诉我,但我…依然相信他。”
“是谁的尸体?”坐在肖鹿右手边的警员问道。
“是…那个租用咖啡店的少女的尸体。具体要从两年多以前说起,那时我发现吴筱睦总是早出晚归,深更半夜才回到家里。于是我偷偷跟踪了他几次,发现他常去福泉街的旧商业区,那里马路改造后,商业区就缩到了步行道的后面,面积变小了,里面留下的商户也不多。”
“这些我们知道,周女士,请你挑重点说。”
“好,我跟着他到了旧商业区里面的一间咖啡馆,发现他跟咖啡馆里的老板娘非常热络,每次去,都是选在老板娘单独营业的时间,一直要到打烊才离开。因为我们俩当时感情就已经不怎么好了,所以对此事我没有深究,并且做好了离婚的心理准备。但事情发生不久后,有个叫夏薇的小姑娘找到了我。”
“我记得那天自己正在路边等车,夏薇就毫无预警的出现了,她站在我身后很久,才战战兢兢地跟我打招呼,样子非常腼腆。她说自己想找我老公问一些事情,但不好直接去找他,怕我误会。我问她是什么事?”
“她说,她认识咖啡店里的老板夫妇,也知道我老公常去,跟老板娘有暧昧关系,最近几天,老板夫妇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家里店里都找不到人,她拜托我问问老公,知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我觉得此事与我无关,于是把吴筱睦上班的地址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去找人。”
“吴筱睦当时就在馨悠餐饮店工作吗?”警员问。
“是的,他在馨悠餐饮店工作了有四年多,一直负责制作冷盆。夏薇也在那里上班,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一开始夏薇并没有跟我实说。当天拿到地址后,夏薇就走了。后来我出于好奇,又去过一次福泉街,发现咖啡店歇业了,可里面的许多东西却都没有搬走。这些东西多少值点钱,我认为一般开店的人不会轻易丢下。”
“你是怎么进入咖啡店的?”
“店门没有锁,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吴筱柚呢?你丈夫的妹妹吴筱柚当时在不在那边超市工作?”
“不在,当时吴筱柚还没工作,她是在一年前招进超市里去的,其实那时候本来有份更好的工作在等着她,可她执意不要,大概是觉得超市里没什么生意,比较清闲吧。”
“哦,那你继续往下说吴筱睦和夏薇的事情吧。”
“在我发现咖啡店歇业之后,就又开始关注起了吴筱睦的行为,他依然是早出晚归,晚归的日子还是去福泉街咖啡店,好像什么改变都没有。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紧跟着他进入咖啡店,想向他摊牌。结果,吴筱睦像疯了一样把我打了出来,并且警告我,以后不许再跟踪他,不许再多过问他的事情,要不然就立刻离婚。”
“我从没有看到过他这副样子,那次也是他唯一一次打我,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吴筱睦虽然不争气,但他绝对不是个暴躁的男人。所以我想去馨悠餐饮店找他的同事问问,结果在那里遇见了夏薇,夏薇看到我很尴尬,解释说自己是找我之后才应聘到这家店的。”
“我问她到底关注我老公有什么目的?咖啡店老板夫妇又是怎么回事?她含糊其词,不管我怎么问都不肯吐露真相,我因此非常恼怒。这件事引起了他们店里一个跑堂的男服务生注意,那个人叫柏锦。后来,每次我去找夏薇,都发现柏锦偷偷盯着我们,还装模作样的偷听我们在讲什么,一副好事的样子,这种男人我非常厌恶,后来就不去了。”
说到这里,肖鹿插了一句:“我也认识馨悠餐饮店的老板和柏锦,他们不像是什么坏人,柏锦对客人很热情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只是觉得周馨对柏锦的看法有误,所以就脱口而出了。
没有人接他的下文,周馨继续说:“我放弃了继续探究这些事,把心思放在工作和儿子身上,吴筱睦也没再跟我提离婚。差不多几周前,他突然跟我说,自己摊上了一件大事,把妹妹吴筱柚也牵扯了进去。我问他是不是跟夏薇还有咖啡店有关系,他说不是,只是被人算计了,现在已经无法脱身。”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诓我,没有太在意,反正这个男人说谎也是家常便饭,但当他把所有积蓄都转到我名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当时我非常担心,可吴筱睦不让我管,只让我照顾好儿子,我想去找冯建禄,他也不让。”
“于是我去找了夏薇,我还是觉得事情跟夏薇还有咖啡店有关系,没想到这次夏薇居然躲着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跟我交流,但她塞给了我一张10元纸钞,我根本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纸钞还在吗?”
“不,当时我就把它扔了,因为我觉得自尊受到了侮辱。”
“扔在哪里的?”
“馨悠餐饮店门口。”
“好吧,你继续往下说。”
“在夏薇那里打不开突破口,我又去了咖啡店,听说店铺已经被重新租下,于是我守在店附近等待那个租用的人,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7:30,她都没有出现,反倒是吴筱柚,得知消息后急匆匆跑来把我拉回了家,这次吴筱睦没有发火,只是再次强调让我不要管,照顾好儿子。”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有蹊跷,于是连续几天我推掉了所有工作,跟着他,不是跟踪,就是跟在他身后,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下定决心,只要他不说出事情的真相,我就不走。吴筱睦被我弄得心烦意乱,最终松了口,他给了我张发票,发票上的字迹很模糊,我只认得抬头好像是‘佳美照相馆’,底下的金额是…16,088元。”
“吴筱睦让我去照相馆,把发票给老板,同时还给了我一张皱巴巴的10元纸钞,上面写了好多个钱字。我问他给我纸钞干什么?还告诉他夏薇也给过我一张10元纸钞,可他一个劲地摇头,只说让我把纸钞收好,未来会有用的。”
“那么吴筱睦给你的纸钞和发票呢?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