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蓝旗与正白旗护卫着永琪等人一口气后退了二十余里,直到镶黄旗残兵带来了周军没有追击的消息,此时天色已暗,永琪便下令在永定河畔扎营,一边命人前去收拢溃兵。
安营扎寨后,永琪铁青着脸坐在案几前,眼中寒光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不定,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败得如此惨,三千索伦兵还剩不到七百,三万八旗兵只收拢了不到两万一千人,至于绿营兵,还没统计,估计能有个三四万,毕竟蒙古八旗跑得快,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可惜了汉军营。
若是消息传回上京,自己那几个兄弟肯定会闹上一阵子。
永琪叹了口气道:“悔不该不听阿母哥之言!”
鄂弼苦笑一声:“绿营兵崩得太突然了,若非如此,咱们还是能消灭周军的精锐步军,可惜啊!”
“哼!”永琪回过神来,眼中寒光直闪,“这些该死的蒙古人.....也太大胆了。”
鄂弼:“一百多年了,这些蒙古八旗的士兵依旧是出工不出力,永远跑在最前面。倒是这些汉军营,王爷可以想些办法.....”
永琪点点头,“这次回去本宫会禀明父皇,给这些汉人抬旗,让他们单独成军,为大清效命。”
顿了顿,“以前是本宫看走了眼,这些汉人也不仅仅只会种地的。”
锦州守将走了进来,说道:“少主子,探马回来了,袭击咱们的是从扬州赶来的勇卫营,主将就是那个贾琥。”
“原来是他!”
永琪转过头去对鄂弼说道:“不是说,送往山东的圣旨被截下了吗?”
鄂弼:“应该不会有假。毕竟勇卫营如果折在了战场上,对他来说也是损失。”
“现在是咱们折在了战场上。”
永琪白了他一眼,“对方的火器太犀利了,无论是射速、射程还是威力,都比咱们的火绳枪高出太多,给骑兵冲锋造成的威胁太大了。想办法搞清楚情况。”
鄂弼:“是。”
就在这时,一名白甲兵拿着一份上面粘着鸡毛的信急忙走了进来:“草原来的急信!”
永琪一把接过信,撕开封口展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接着把信往案几上一放,说道:“草原联军败了,十万大军只逃出去不到三万,察哈尔郡王重伤,喀尔喀郡王丢了左手。”
鄂弼脸一变:“三千营要回来了!”
“抓紧时间收拢溃兵,明日五更天退往通州,在汉人反应过来之前出关。”
永琪倏地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广安门外,大营内外灯火通明,一队队哨骑不时地从辕门奔出。
贾琥和柳芳并肩从大营中走了出来,戴权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几名大太监随后。
“我老了,身子骨儿也不好。”
柳芳收了笑,飞快地扫视了戴权一眼,接着说道:“京营就是存于陛下心间的一根刺,时不时会刺痛他,只有拔掉这根刺,他才能放下对咱们的猜疑.....年轻一辈就只有你能带兵,中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正好可以补上勇卫营的短板。”
提高了声调,“给他们找了活路,我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可以向皇上告老还乡了。”
贾琥:“是。”
柳芳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从乾清宫出来后你直接去大明宫拜见老太妃,这样龙首宫那边就不会召见你了。”
贾琥怔了一怔,只好答道:“是.....”
戴权不露声色走了过来,“贾伯爷,时辰不早了,您第一次觐见就误了时辰,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笑望着一旁的柳芳:“兵部那边还得倚靠您老呢。”
柳芳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把目光望向了地面。
戴权自己苦笑了一下,向辕门外的提刑司番子使了个眼色。
接过绳缰,戴权对贾琥说道:“请吧。”翻身上马,双腿微微一夹,他胯下的那匹马慢慢地走动了。
贾琥对着柳芳拱手一揖,翻身上马,带着亲兵跟了上去。
“哎!”一名番子突然发出了呵斥声。
戴权:“谁呀?”
番子:“宁国府的人。”
贾琥走近了,定睛一看,一个七十多岁干瘦得像风都能吹倒的老头,几個衣着华丽的小厮站在他的身旁。
“家主!”以老者为首的宁国府小厮一齐跪倒。
“焦太爷?”贾琥盯着那老头。
焦大抬起头,激动地说道:“是焦大,二爷记得老汉哪!”
贾琥翻身下马,扶起焦大:“你老人家怎么在这?这么大年纪,谁给你派的差事?”
焦大:“兵部征调各府家丁守城,家里的小厮都是生瓜蛋子,老汉前来出一出力也是该当的。”
贾琥:“林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