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眨了下眼,微低着头,压着声音窃喜道:“我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
下一瞬,大笑声轰然而起。
郁垒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演技。
什么叫做影帝!
然而实际上,郁垒的内心十分平静。
他们口中的宋承文是个关系户,而且搭上的正是昭圣鬼王这条线,先前统领前线战场的实权鬼王,这个关系可真是硬得不能再硬了!
平日在小轮峰上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宋承文要是往东,别人绝不敢往西。
不过总有几个不服气的家伙就成了被打压,甚至是欺凌的存在。
郁垒面前这位被打了嘴巴子的小头目就是头号人选,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简直是受尽欺凌。
偏偏圣夜这边讲究军法至上,下级根本无法反抗上级。
只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除非是不想活了。
不过今非昔比,因为昭圣鬼王的死讯,加上前线败仗的影响,宋承文这位关系号这时反倒成了软脚虾,被早有准备的郁垒收拾了一通。
不仅丢了职业,还被郁垒设计贬去了一个好地方。
“喏,拿着。”
郁垒抽手拿出一药瓶递给那名受伤的头目。
“这是……”
小头目见状颇有些受宠若惊,愣是没敢接过来。
“从那小子的嘴巴里撬出来的。”郁垒笑着说道:“可不是我自掏腰包。不过我看了眼,丹药品质不错,用来治疗你的伤势绰绰有余。
“收了吧。”
“对啊小六,这可是顾统领特意给你拿来的。”
他的朋友们纷纷劝道。
小头目景六感激地看了眼郁垒,伸手将药品紧紧攥在掌心,沉腰拱手道:“小六谢过顾统领这次出手解围,日后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景六必定以您的命令马首是瞻!””
对景六来说,这句话几乎是将命卖给了顾三清。
郁垒当即一伸手,扶起景六,却是什么说也没说,只是目光越过他,看向站在周围其他的小头目。
无需言语,其余人亦是拱手,以示投靠。
“日后还需仰仗诸位。”
郁垒十分客气。
这个很平常、很普通的态度,在景六等人眼里却是大为不同,有好几位头目都激动地连连摆手,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要不说凡事总得有个对比。
前有个势气凌人的宋承文,整日打压他们,处处令景六等人难堪。
现在郁垒一来,甚至无需花费太多的心思就已经将人心收买,可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那我再说个好消息吧。”
郁垒神秘地笑了笑:“你们知道宋承文现在去了哪。”
“去哪?”
景六最先忍不住问道。
他眼里浮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他去前线戴罪立功了。”
郁垒摇头晃脑,语气却是十分真诚:“希望宋兄弟能够在战场上好好表现,我还挺希望能看见他能够回来。”
此言一出,景六先是一怔,旋即唇角扬得越来越高。
“好呀!”
短短二字,喜意喷薄而出。
谁不知道宋承文也就是个窝里横的玩意,单论战斗能力,这里任何一个小头目都能将其吊起来锤。
他要是上了战场,会是个什么结局,不言而喻。
“还得是顾统领的手段高!”
一名头目忍不住佩服道。
郁垒新官上任,小施手段便将宋承文整得死局已定,可见为人的心智。这样的人还是自己的老大,心里别说有多舒服了。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拍起马屁来还没完没了了。”
郁垒连忙打住,旋即面容一肃。“玩乐归玩乐,现在还没到换班的时间,该以正事为主,谁能带我进底下了解了解情况。”
“顾统领,我带您去吧。”
景六立马自告奋勇。
郁垒看了他两眼,轻轻点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景六竟有些慌乱地摇头,“您请跟我来。”
“好。”
郁垒不再多言。
由景六带路,两人径直走向结界。
石桌边上,剩下的几人目送郁垒离去,方才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以后终于能有舒坦日子过了。”
有头目高兴道。
消息灵通的人这时说道:“我听说顾统领前些日子是立了大功,这才顶了宋承文的位置上来。”
“大功?说来听听。”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听说……”
几人的耳朵纷纷凑在了一起。
……
另一边。
郁垒跟着景六走进结界。
眼前的空间骤然颠倒旋转,彷如置身在漆黑的星空,时不时有泛起黑光的圆球从身边划过,快如流星。
郁垒面上毫无变化,却能从黑球上感到些许危险,心思转了转。
景六轻车熟路地带着郁垒来到一处空地停住,恭敬地说道:“顾统领,拿出您的令牌即可。”
“好!”
郁垒翻手拿出令牌。
同一时间,景六也拿出自己的腰牌,旋即竟将两人的腰牌合在了一块。
明亮的光芒自令牌中腾起。
景六的话音适时传来:“顾统领,小轮峰的启动方式与其他峰不一样,想要开启通道,必,必须与当日值班头领的令牌合在一起才行!”
郁垒闻言若有所思地点头。
随即,郁垒看着景六说话时因疼痛抽动的脸颊,不由笑了笑:“景六,我看你还是先将丹药服下,要不然你说话的样子,我都看着别扭。”
景六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取出一颗丹药服下。
丹药入腹,受到阴气一激,瞬间化作清凉的水流循转四体百骸,高高肿胀的脸颊在能量的治愈下,不消须臾就已经复原。
郁垒看了景六两眼。
单是从面貌上来看,这位小头目二十五六出头,倒是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