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他们,玉米在天上飞了两天,除了第一天逮到一条响尾蛇当晚餐,其他时候也得飞回陈剑秋的肩上要肉吃。</p>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的中下旬,昼夜温差极大。</p>
白天可能有二十五六摄氏度,穿单衣就够,晚上却能降到零度左右,光靠鹿皮睡袋都不够,衣服还得塞满。</p>
因为,这片地方甚至连找个避风的地方都很难找到。</p>
他们只得把马和马车围成一个圈,靠在篝火周围,好让这些忠诚的伙伴们替自己挡挡风。</p>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陈剑秋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p>
有人的身体撑不住了。</p>
不是未老先衰的霍尔姆斯,也不是年纪最大的大祭司。</p>
是亚当。</p>
他又一次从马上摔了下来。</p>
陈剑秋正骑着黑萝卜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忽然听见“冬”的一声,他回头一看,便见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亚当。</p>
陈剑秋急忙下马,和特蕾莎还有杰罗尼莫赶了过去。</p>
自从上一次湖边钓鱼之后。</p>
陈剑秋不顾亚当的反对,禁止了他在战斗中再次通过饮酒强行开启射手状态。</p>
至于生活上,每次亚当手里能拿到的酒,都只剩个瓶底。用陈剑秋的话说,他宁愿把那些酒倒掉,都不想看到这家伙再次醉倒在地上。</p>
“王八蛋!我又不是你爹,你管这么多干嘛?”亚当每次都看着酒瓶底,骂骂咧咧,然后一扬脖子干完,再把空酒瓶悬在自己嘴上空倒个两下,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把瓶子扔掉。</p>
“老东西,你别急着死,你的把戏我还没学完!”陈剑秋争锋相对地回击道。</p>
但每一次,老亚当的嘴角,都会泛出笑容。</p>
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亚当病情变得更加严重,他的脸色就越来越差,心绞痛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p>
特蕾莎和杰罗尼莫,都束手无策。</p>
这不是外伤,可以治,在19世纪的美国,这样的疾病,无解。</p>
“所有人停下,修整十分钟。”</p>
全体人都下了马,大家都靠了过来。</p>
“你们都去休息吧,等下我们还要继续赶路。”陈剑秋对大家说道。</p>
“是的,大家去忙各自的事吧,不要围在这里,亚当需要呼吸。”卡米拉也走了过来。</p>
亚当被放平了躺在地上,陈剑秋在旁边守着,而卡米拉,则静静地陪伴在陈剑秋旁边。</p>
“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选择?”卡米拉突然问道。</p>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这个女孩的眼睛,陈剑秋看下亚当,神色复杂。</p>
“或许会,或许不会,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加入我们是为什么;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往哪走,要去哪。”陈剑秋深吸了一口气。</p>
“或许,我和他都已经做了选择了吧。”</p>
卡米拉不再说话,看向了地平线的方向。</p>
荒原的风,扬起微小的沙砾,带到了陈剑秋的脸上,刮得他脸生疼,他只得又向下压了压他的帽檐。</p>
“喂,你们两口子一脸凝重地守在我旁边干嘛?快让开,快让开,我还没死呢。”亚当突然睁开了眼睛。</p>
他一下子变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头上磕破的地方,又拍了拍身上的灰。</p>
陈剑秋没说什么,只是将他刚才掉落的帽子,重新递给了他。</p>
“我们恐怕要迎接客人了。”一旁看向远方的卡米拉突然说道。</p>
众人顺着卡米拉目光的方向看去。</p>
远处,地平线上,一队人马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