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璋的手死死扣着这逐渐冰冷下去的身体,浑身颤抖不止。一颗鲛珠从她胸口飞出,镶入了月华弯月形的剑柄之上。
就在众人心中不解,议论纷纷之时,一声轰鸣雷音将众人震得一颤。
只见,空中一道雷光从浮华颅顶击下,一声过后,他便栽倒下去。
“师兄——”
“浮华——”
见云师派众人一起冲上前去,凌乘云浑身一颤,凌溯渊一回身也是浑身一抖。
此时,所有还坐在位置上的人都齐齐站起身来,剪彤原本呆望着台上的变故,表情木讷。可这一声雷鸣,她也是一脸惊骇,激动地忽然站起身来。
这一记天雷罚,是浮华自己击出的,以此了结自己,也是他早为今日做好的准备。
几大掌门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依清绝一个闪步,一手扶住了差点栽倒的凌乘云。
整个云师派哭泣声四起,那些闪闪的云摆将浮华埋了起来。抽泣声从台上涌向台下。
声声弦音将杂乱的哭泣声引成同一种节奏,一声哀叹随音飘来,又没于琴音之中。
魂度之音过后,崖顶之上的三人已经走了。
浮华在众人冲上前来之时已经栽倒在了地上,虽然那些声音渐远,视线逐渐模糊,但他心中清明,他自是不如她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广源台上的巨大变故标志着今日公审的结束。两个相爱的人,用生命来证明了彼此的真心。至于传言所说,已经全然不重要了。因为,宗布教亲自出来澄清,虽未必可信,但眼下众人也不再怀疑。
那鲛人化作一团水雾,消失在了青璋的怀里。
所有人肃穆看向台上,岐鹿派掌门正全力医治浮华。
云宁悄然从混乱的台上走了下来,到曲汇言身边问道:“你感想如何?”
曲汇言轻瞥了她一眼,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爱,让人动容,只是,这结果太惨了些。”云宁说到这里转向曲汇言又道:“不过,如果能遇到真正的爱人,死也值得。”
曲汇言一侧头看向云宁道:“以你的身份,无需发这样的感慨,这天底下,哪个男人敢让你为他去死。”
“呦。”云宁一声浅笑,凑到曲汇言耳边道:“你敢不敢?”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种身份,哪里敢对你动心思。更何况,我曲汇言是出了名的花言巧语,莺燕成群。我劝你,不要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
“哼!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云宁双手一盘继续道:“你那‘怜香楼’怕不是这大荒女子的收容所吧?你不入朝为官,不也是为了那帮女人?你再怎么伪装,你也是九言居里那个连一个脏字都不肯说的曲汇言。”
曲汇言脸色一沉,一转身便走了。云宁一个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道:“你怎么不反驳?你不是很能说么?好,你不说,我就继续说。你不肯学老头子满口脏话,怎么能窥到言语大道?就算你是天才,也得放下身段才能悟到九言真诀。你与老头子闹……”
“够了——”曲汇言一声怒喝,把云宁吓得一愣。见曲汇言怒视着她,云宁愤恨道:“是不是只有我激怒你,你才肯多看我一眼?”
“我告诉你,我曲汇言看上的人,一眼便可万年。我若看不上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云宁心中一颤,一双眼泪已经从脸上滚了下来。
曲汇言也没看她,擦着她的肩膀便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铮一声脆响,一道剑光与一柄寒刃交汇在了半空。使整个广源台上撤离的脚步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