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幽旷的殿庭中间立着一个几人高的三足双耳的圆形青铜鼎,那鼎的三只脚均有两人环抱一样粗。
从脚到耳,处处浮刻着奇怪的符文,细密且有秩,远近观看则显现不同,符文大小错落间隐匿咒法,觉明灌心。
但鼎的四周似浮游一层污浊黑气,与暗纹中的斑斑铜绿,将那咒法掩埋。
“杀——”
“不要——”
“救命——这,这是什么?”
“啊——”
……
一声声嘶吼,一声声悲戚,断断续续涌入脑海,眼前血红一片,暗森森的血阵当中到处横躺着尸体,有一双目光在那些尸体中急促搜寻着,喘息声灌入全身,声声发颤……
雨水冲刷着满地的血污,蒙住了视线,使眼前那些尸体淡化成了细影。
可那张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脸还是被这双眼睛认了出来。
他狂奔上去,将她揽在怀里。
用及其别扭的声音道:“梦舞——不要——”这是他有意识以来听到自己说过的第一句话,虽然生硬低沉,可已经撕心裂肺。
忽然,画面一转。
身体如被千道锁链所束挣脱不得,远处隐隐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似要与自己相容来挣脱这束缚。
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不想让那力量靠近,只听心中传出一个声音:“不要——过来——”
轰,一道光芒炸现,被撕裂的剧痛还没有传遍全身便消失了,沉沉坠入了黑暗……
灵甦猛然睁开眼睛,自己正站在镇魂殿内的镇魂鼎前面,一手触着那宝鼎腿上的符文。
他在天牢中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似要冲破身体,急急出来后便回了载天都,直到手触上了这镇魂鼎,那股力量才源源不断被输了出去。
他发现,自从遇到了芜幽,自己竟然一时间多了很多幻觉,时而还会做些噩梦。
他不禁觉得他们之间,似有什么牵连。
“可有什么发现?”一声空灵回音过后,一个人已经坐在了殿内高台上的宽椅上。
那人一身黑色塑身软甲,带着一个银色面具,翘着一条腿,一手拄着椅子上的扶手,用拳头托着自己的下颚,腕上合扣着一柄寒光微闪的匕首。
这人正是宗布教教主弑影,也是神荼派判众之首,是这载天都的主人。
灵甦向那人望去悠声回道:“没有。”
“没有?”弑影的语气微重,但转而又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灵甦没有回答。
只见他腿一抬,瞬间便闪到了灵甦面前,缓声道:“遇到什么困难了?”
灵甦道:“困难就是,刚一入世,就背了这叛徒的名号。做起事来不免多生麻烦。”
“哦?你这是嫌弃我给你的身份?”弑影语气轻佻,似疑问,又似不屑。
“不敢。”灵甦拱手一拜。
“哼!”弑影冷哼一声道:“名派正宗,不还是满眼偏见,而且自己做了坏事还暗中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还不如我们来的光明磊落。”
“如今我宗布教除了独立门户以外,该做的不还是在做?”那人抬头看向镇魂鼎顶端,眼神微缩接着道:“我若想霍乱这九州,还守着这鼎做什么?投毒瘟疫?简直就是笑话。”
“做这件事的人很神秘,用的全部是死侍,即使我控灵,他们也会自杀。似是有人下了什么咒术。不过您放心,我会抓紧查清楚。”灵甦道。
“无妨,一直被他们栽赃,也不差这一盆脏水。如今你入世,竟然有机缘解了这邪灵缠身,也算是一件好事。”弑影语气缓和,望向了灵甦。
灵甦微微点了点头。
弑影又道:“可有神灵契的消息?”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