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个人高马大的山贼大喝一声,化恐惧为力量,疯狂催动自身魂力,化为破空一拳打向了露出后背的温蒂!
武魂附体后,这个山贼身上最显著的特征便是头上多出了一对弯角,他的武魂正是以力气著称的水牛,两个魂技也都是力量方面的增幅,尽管都只是十年魂技,但这一拳下去,就算温蒂用银之臂硬抗也会吃力,更别说是毫无防备的后背直面受击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山贼也行动了起来,他的武魂跟别的强壮山贼略有不同,武魂附体后仅有一对小巧的耳朵从头顶上冒出,身后却是一条黑白双色的大尾巴,看起来蓬松柔软,与他贼眉鼠眼的外表十分不搭。他黄色的第二魂环于身后大亮,眼看着就要释放魂技,一支闪着寒光的弩箭却已在不远处瞄准了他。
温蒂干掉第二个山贼时,李诗棠也强忍着手抖装填好了弩箭,为了避免误伤敌阵中的温蒂,她还将箭匣换成了轮射式,因此多花了一点时间,幸好能赶上对方出手前的时机。可没想到,就在她要扣下扳机时,大尾巴山贼的魂技却比她更早一步放了出来。
“噗——”
一股奇怪的淡黄色气体从他尾巴底下喷了出来,一下便给整条小巷染上了一层黄雾。李诗棠的鼻子瞬间冒上来一股恶臭刺鼻的味道,甚至冲上了眼眶,直呛得她咳嗽不止,眼泪鼻涕流个不停,诸葛神弩当然也对不准了。
这是毒气,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毒气!
那个大尾巴山贼的武魂是臭鼬!
眼见着同伙接二连三地被对面两个小姑娘轻易干掉,大尾巴山贼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在同伙出手的同时放出无差别攻击的毒气,可水牛山贼好歹也是他的同伙,毒气的影响肯定比别人小,倒是后背遭敌的温蒂,现在吸入了他的毒气,怕是想躲也躲不掉了!
……他是这么想的。而且自认胜券在握,便也跑了上去,试图抓住被毒气刺激得已无法射出弩箭的李诗棠。
但拼不过那副银铠的速度。
从感受到背后呼啸而来的拳风的那一刻起,温蒂就已转过了身,但她面对的,恰好是水牛山贼没出拳的那一侧身体。紧跟着她下步一探,就跟呼吸一样自然地挤进了对方腿间的空隙,双掌上送,抓住了水牛山贼脑袋两端的大角,往左一扭!
这一刻,温蒂脚下魂环骤起,“力量增幅”悍然发动,她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竟直接把水牛山贼的脑袋掰了过去!
咔!一声脆响,温蒂的身子刚好转完一圈,动作行云流水,手中长着大角的脑袋连着那具身体掉落在地,她好像丝毫没被空气中的毒气影响到,银铠再度放出柔和白光,就再次奔向了臭鼬山贼,脚下声响如同奔驰的雷霆。
“三……四个!”
她攻势迅猛,几个呼吸间便又干掉一个山贼,却在念出这个词时眼神一凛,仿佛有极大的危机压上头来,就连欲出的杀招也改为了又一次铁山靠——它虽然不是杀招,却能在无视对手应对的情况下最快瓦解对手的行动,使其失去行动能力——要快,一定要快,不然的话……!
银光在漆黑的巷子里鬼魅般地晃动几下,只听得又是一声巨响,臭鼬山贼也被直接撞飞了出去,再也动弹不得。
温蒂却连看都不看,只觉得淡黄色的毒气形成了浓雾一样的屏障,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扯开嗓子大喊:
“——李诗棠!过来我这里!”
另一半李诗棠的咳嗽声就没停过,即使如此,她那轻盈的脚步声也零碎地响了起来:
“温蒂?你……”
李诗棠没有大声叫喊,以免吸入更多毒气,她握着诸葛神弩,在黑暗中拼命寻找温蒂的身影,但她引以为傲的视力也被毒气所影响了,视野一片模糊,甚至有点发黑。
臭鼬的毒气,是能让人短暂失明的。虽然同级修为的魂师就足以防住,可李诗棠只有一环,没有对毒的抗性,唯一的治疗丹药、从郑明昊那里赢来的回春丸也来不及使用,此时的情况便不能更糟了。
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如履冰薄,只见淡黄的毒气中突然出现一抹银芒,下一秒手就被熟悉的、能将人甩飞的力道拉了过去。
李诗棠头一次对这种鲁莽的力道如此欣慰,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就听得温蒂骂道:
“只有四个人……
“狗屎!我就知道是这样!
“那个领头的在刚才就消失了!不见了!”
一听见这个消息,李诗棠的心跟着霍地一沉,她想睁开眼睛,但满眼都是被毒气熏出来的泪水,只能先拿出回春丸服用。
她掂起一颗药丸扔进嘴里,药丸弥漫出的清香似乎驱散了口鼻间的臭气,总算没那么呛人了,李诗棠想道,这一百金魂币一颗的丹药还挺值。
温蒂倒是没啥中毒的反应,但保险起见,她也服下了一颗回春丸。之后两个女孩就在小巷里狂奔起来,就算有丹药,也得先离开毒气覆盖的范围才行。
直到鼻子里再次灌入夜晚清新的空气,温蒂和李诗棠的步伐才略有放缓,她们也差不多来到这条巷子的尾部,很快就能跑出去了。
但李诗棠却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一点放松:
“我从刚才起就在疑惑一件事。
“我们扔出了一颗手雷,那声音响彻了整条巷子,还有之后激烈的打斗声,声响也不算小。
“可为什么还没有人被吸引过来?
“巷子外的人也就算了,这条巷子是几栋楼房的间隙,楼房的居民难道也没听到,也没探头出来吗?这样他们就会看到这一切。”
温蒂“啧”了一声:
“也许是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比起这个,现在更重要的是……!”
她的尾音陡然沉下,手往后一探,轻而易举地抓住李诗棠的袖子,将她向身后一拽的同时身子转过来,举臂震飞了某条飞过来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条舌头,飞过来的舌头!
它被震到了墙上,吃痛般地快速收回,消失在了小巷的黑暗里。
“他妈的……他妈的!”占了上风的温蒂却瞪着黑暗的那头,咬牙切齿道:
“竟然是避役*!最难搞的变色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