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面色欣喜。</p>
不少！</p>
天舶商会的拍品，大部分不是商会本身拥有，仅仅作为一个平台代为销售，其后从中抽水。</p>
折扣本质是间接降低自身抽水。</p>
例如梁渠的鲛人泪，属于名贵珠宝，抽成达到惊人的二成五。</p>
免去抽成，等同于珠宝品类打七五折。</p>
其余天材地宝，灵器宝物抽成不如名贵珠宝类多，但大多在一成半左右，至少为八五折。</p>
“好赚啊！”</p>
徐子帅眼睛发亮。</p>
足十三个折扣名额，梁渠自己肯定用不掉，完全可以内部消化！</p>
“走！”梁渠挂上腰牌，“咱们去把好消息告诉师父。”</p>
“走走走！”</p>
“大丈夫当如是也。”</p>
躺椅上，青年目露艳羡。</p>
他喝干绿豆汤，撑住扶手起身，捏住来之不易的铜牌，摇摇晃晃地回家。</p>
张煦未加阻拦，目睹梁渠离去，叫上人抬走失去灵光的汉白玉柱，登上流光舟寻找越王。</p>
顶层舱室。</p>
“老爷……”</p>
“其人品性如何？”</p>
“来得匆忙，未尝有太多了解。”</p>
“去查。”</p>
“是！”</p>
汉白玉柱沐浴阳光，通体浑白。</p>
关从简见乡民堵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跳上树干几个纵跃，扫视一圈没找到梁渠，大失所望。</p>
正欲离去，忽见一女子行为轻佻，坐于长椅，半脱白袜，足趾轻勾绣鞋，露出大腿，当即跳下树来。</p>
“荡妇！”</p>
骂完。</p>
关从简离开。</p>
“？”</p>
翁少平哈哈大笑。</p>
除去关从简，鲜少有人敢当面喝骂自己表妹。</p>
实不相瞒。</p>
他想这么干很久了。</p>
……</p>
场上三根白玉柱撤去一根，三条队伍不得已并做两条。</p>
半里的队伍，在热闹愈演愈烈的境地下，弯弯绕绕排出小一里。</p>
不泛有人排着排着中暑晕倒，被人拖到树荫下喂食绿豆汤。</p>
直至中午，第三根柱子回到中央，拥堵的人群有所缓解。</p>
上饶埠。</p>
獭獭开兜里揣着铜钱，大摇大摆的来到脚店，环顾一圈，意外发现今天没什么人。</p>
“獭爷！”</p>
小二见是獭獭开，当即请上座，毛巾一甩，按惯例去安排四菜一汤。</p>
上好菜。</p>
獭獭开爪子勾住小二，环指一圈。</p>
小二稍加思索，恍然大悟：“您问为什么没人？”</p>
獭獭开点头。</p>
“昨天下午到今天，人全去河泊所府衙那，去摸什么玉柱子，谁摸的时间久，谁就是这个！”小二竖起大拇指，“对了，獭爷您主子，梁爷，他就是这个，最大的这个！上午摸了个玉牌！说是值几万两！”</p>
摸得久。</p>
最强？</p>
獭獭开眼神大亮，对后半句充耳未闻，扒拉完饭菜，拍下铜板往河泊所府衙去。</p>
到了地方。</p>
人山人海，锣鼓喧天。</p>
獭獭开竖直身子，探头探脑地观望人群，不在乎旁人诧异惊恐的目光，主动排到队伍后头，等待摸柱。</p>
外乡人没见过那么大的江獭，退出一个圆圈，期望军汉们出手赶走。</p>
靠水人，知晓江狼凶。</p>
岂料军汉没一个有反应，视若无睹。</p>
朝廷官员尸位素餐至此？</p>
精怪怼到脸上了都！</p>
有外乡武师见不惯，正要出手，后头急忙有人拉住。</p>
“梁爷家的獭！会开船，会上街买东西，从不找零，大方得很！人人都叫它獭子爷，你不惹它，它不伤你！”</p>
“梁爷？”武师迟疑，“摸出玉牌来的梁爷？”</p>
“就是那位爷！”</p>
“怪怪，人神异，养的江獭也不差！”</p>
“宰相门前七品官呗。”</p>
没见识过的外乡人闻言胆战心惊，一点一点往前挪动。</p>
排上半天。</p>
獭獭开来到汉白玉柱前头，左右看看，学着旁人的模样，搓搓毛发，搭爪上去，登时全身炸毛，呲牙裂嘴，露出满嘴尖牙，却是没像普通人一样倒头就睡。</p>
“呦！阿水家的獭！”</p>
屋檐下的柯文彬挑眉。</p>
武者多能坚持数个呼吸，普通人基本一摸即倒，安详入睡。</p>
小小江獭，坚持得住？</p>
柯文彬喊人来看热闹。</p>
白玉柱下，獭獭开面容扭曲变化，一会苦大仇深，一会咬牙切齿，一会惶恐害怕，愣是不把爪子从玉柱上拿下来。</p>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p>
日晷长影缓缓推移，乡民心惊肉跳。</p>
这……</p>
“不会真让一头江獭得了牌子吧，我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p>
似乎一语成谶。</p>
四分之一刻钟仅差一两个呼吸，旁边军汉几乎要伸手去拿铜牌。</p>
恰于此时，獭獭开浑身一颤，晕晕乎乎地瘫倒在地。</p>
呼~</p>
现场响起低低的呼气。</p>
幸好。</p>
铜牌者捏捏腰间沉甸甸的，依旧分量十足。</p>
让一头愚蒙野兽竞比过去，不如转身跳江。</p>
军汉抓起獭獭开的后颈，拖进树荫。</p>
画蓝血印记的主薄掌托砚台，手持毛笔，面对长满黑毛的江獭束手无措，琢磨片刻，往它鼻头上轻轻一点。</p>
不得二测。</p>
“居然坚持那么久，怪厉害啊，咱们河泊所能不能训练一支江獭部队？”柯文彬侧头。</p>
江豚规模一旦起来，跨境对敌，水下巡逻，全是一等一的好手。</p>
但那是水下，人仍得生活在岸上，许多事情多有不便。</p>
正好江獭有爪子，能上岸做许多江豚做不了的技术活。</p>
“不大行，朝廷早试过，江獭太凶，收服是能收服，得精怪里比较聪明的，单阿水这样一个或一家，勉强能指挥着办点事。”</p>
冉仲轼指向獭獭开道，“往后繁育出来的下一代，逮着机会就逃。两窝凑一起，第二天起来，必定惨死一窝，根本无法集成规模。</p>
再者，普通精怪训练起来非常费劲，根本做不到阿水那样，轻松指挥江獭开船的地步。”</p>
“阿水到底怎么养的……”</p>
六月一十八。</p>
辰时。</p>
天舶商会门前车马骈阗。</p>
梁渠递上请帖，领龙炳麟，龙娥英进入天舶楼。</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