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犹疑。</p>
他本来的想法就是如此。</p>
有水行天赋，一跃数十里，大可以去骗蛇妖，先告知踪迹，然后逃跑，说不得能利用这招，反复薅羊毛。</p>
偏偏节点不对！</p>
自己刚举办河神祭，薅了眷顾！</p>
蛟龙处知晓自己再一次痛失江淮眷顾，必定要派蛇催促蛇妖寻找白猿。</p>
届时找到蛇妖一对账，蛟龙发现痛失眷顾的节点正好是梁渠举办河神祭。</p>
白猿没有藏水里，也没有上岸，压根不在场！</p>
蛟龙大概率会察觉蹊跷，从找白猿，变成找他！</p>
梁渠的真实想法是，只薅一波，直接过河拆桥，把几头蛇妖全部留下，让蛟龙派蛇问询之前，定个死无对账！</p>
问题是靠自己一个人。</p>
办不到。</p>
借刀杀人，让蛙族来铲除蛇不现实。</p>
妖族势力，不同人族有明确的边境线，蛇妖不触及蛙族族地，千里开外晃一晃压根没蛙管。</p>
唯一的希望仅剩苏龟山和老和尚。</p>
听闻梁渠请求，苏龟山纳闷。</p>
“非要杀它们？”</p>
送上门的大好事，细水长流方为正道啊！</p>
一次就杀，不是涸泽而渔？</p>
梁渠无奈：“不太好说，总之有苦衷。”</p>
苏龟山自行脑补出白猿和蛇妖不共戴天的仇恨往事，以至于连薅羊毛的事都不愿做的倔强形象。</p>
“我不便出手，相比未曾犯事的蛇妖，鬼母教宗师方为头等大事。不过，你倒不用麻烦大师无端造杀戒，我这有一招。”</p>
梁渠洗耳恭听：“舅爷请讲。”</p>
“威宁侯，有印象吗？”</p>
“记得记得，四月末，朝廷把南边的宁江府封给了威宁侯，广邀贤才呢。”</p>
“我这边得到消息，左右几天功夫，由南往北的威宁侯船队，会巡视大泽，经过平阳府。”</p>
“这……”梁渠明白过来，直眉楞眼，“舅爷，小子何德何能，让武圣出手帮忙……”</p>
“谁说是帮忙了？”</p>
梁渠愣住。</p>
……</p>
回到埠头，分祚如火如荼。</p>
项方素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视，鹰隼一般。</p>
足足六条长队，割肉的割肉，称秤的称秤，人山人海，没个把时辰分不完。</p>
边上更有人用毛笔蘸染料，在领肉人的手腕内侧划上这么一道。</p>
林松宝的人脸识别已经不管用了。</p>
此前人少，加上大半本乡人，记忆起来没那么费劲。</p>
眼下何止是义兴一个镇，周边大大小小的乡，市，镇，贡献出的人头少说占一半！</p>
几万陌生面孔，里头有的故意弄得脏兮兮，头发凌乱，打着浑水摸鱼的想法多领肉，根本不好辨认。</p>
幸好陈兆安早有准备。</p>
他提前几天，派人去天舶商会买来一种特殊蓝染料，沾上皮肤，洗不掉，擦不掉，只能等它慢慢淡化，至少数天内无法消散。</p>
今日参加祭祀的，划一笔，凭此领肉。</p>
领过胙肉的，再划一笔，防止浑水摸鱼。</p>
梁渠穿过人群，叫来切肉青壮。</p>
“肉怎么分的？”</p>
青壮恭敬道：“按梁爷您去年定下的老规矩，本乡一人三斤，老人一人额外添六两，大人小孩不论，外乡人折半。”</p>
项方素瞧见梁渠来，跳下高台上前。</p>
“快，怎么个事，有回应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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