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轻车熟路，跟进宅子休息一阵，镇上的武馆馆主，大户之流陆续登门问候。</p>
跟拜码头似的。</p>
今年镇上大户多出不少，且多出一家武馆，呈三足鼎立之势。</p>
新武馆馆主姓徐，比两个开了一年之久的“老武馆”馆主更强，足有狼烟人桥境界。</p>
不过到梁渠面前拿不上个。</p>
他手下一票这样的。</p>
此前徐馆主面都没露，不声不响交了一百两河神祭的份子钱，这才正式开门收学徒。</p>
似乎是把出钱组织河神祭这件事，当成了某种独特的经营许可。</p>
中午时分。</p>
镇上有头有脸的全部到齐。</p>
查清，范子玄，颜庆山等一众手下也抽空前来参加。</p>
屋外热闹更甚。</p>
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胡同，街道与街道之间的小路上，乌泱乌泱，挤满了人。</p>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p>
“让一让啊！”</p>
阵阵哗然传来。</p>
三辆巨大板车拖拉着三头巨兽，从街道尽头驶来。</p>
狰狞巨兽为铁链捆缚，架上屠宰台。</p>
乡民们高涨的情绪达到新的巅峰。</p>
“那是祭品？”</p>
“怪怪，那么大！”</p>
“听说这水怪的肉，吃一小块能顶一天不饿，浑身有劲，连病都能治，这分祚轮得到咱们吗？”</p>
“你哪人啊？头一回来义兴镇？”</p>
“我南浔的……头一次来。”说话的男人紧了紧妻儿的手，免得他们被拥挤的人群冲散。</p>
先前听闻不管是不是本乡人，参加就能分祚，还按人头分，他这才一大早带全家老小赶来碰碰运气。</p>
“我说呢。”听闻是外乡人，回话人脸上不免露出几分傲色，“碰上梁爷算你们有福气，把心放肚子里吧，伱当梁爷稀罕你那点？”</p>
“是是是。”</p>
男人讪笑，紧张的心微微放松。</p>
日光渐移。</p>
六月阳光锐烈，周遭一片白亮朦胧，仿佛幻境缥缈不真。</p>
乡民们站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p>
陈兆安瞧见几人脸色发白，派青壮下去分发冰镇过的绿豆汤。</p>
同时让人群往后退开，腾出空间。</p>
今年天热，加上人多，难免中暑，他一早派人准备好汤药，冰块都采买许多。</p>
虽说盛夏买冰贵，但说实话，因为河神祭，陈兆安手里集来的银两，已经多到只能这么花。</p>
“镪！”</p>
长香袅袅，烧断细绳。</p>
铁珠落入托盘内，发出脆响。</p>
整个埠头上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p>
隔开数里，大泽茫茫。</p>
数条大蛇望见呜呜泱泱的人群逐渐安静，竖瞳扫视，试图从中找出梁姓水郎。</p>
未曾与梁渠照过面，大蛇们不知晓对方长什么样，但它们早早打听清楚，此次祭祀的主祭，就是那梁姓都水郎，不会太难辨认。</p>
红鳞大蛇环顾一圈，回头看向众蛇：“全准备好了么？”</p>
黄蛇道：“一株水宝参，一棵琉璃草，一块碧波莲，不会有错。”</p>
“好！发下去，一兽一样！”</p>
红鳞大蛇吐露蛇信。</p>
此三样，全是珍贵宝植！</p>
每一样价值都不低于一条深水宝鱼，纵然是大精怪服用，亦可省却数年之功！</p>
而这，仅仅是见面礼！</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