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不太信，但是后来大师出面作担保，就领他住进东厢房了，那头大乌龟也住进了池塘。”</p>
乌龟，老人……</p>
听得描述，结合时间，过往事迹，梁渠眸光闪烁，心里已然有底。</p>
“还有别的事吗？”</p>
“别的事？哦，家里的静室商会派人来修好了，另外还有很多请帖，全是什么张家，李家，黄家，说要设宴请您吃饭，我全给您放在书房里，过期的在右边，没过期的在左边。”</p>
梁渠听得范兴来介绍，对离开的半个多月里发生什么大致有了解，跨步绕过影墙。</p>
树荫婆娑，磨光的青石在月光下镜子一样的反光。</p>try{ggauto();} catch(ex){}
东西两厢房内俱亮着灯火。</p>
此刻已过亥时，仍不睡觉的人，要么刚从江上吃完花酒回来，要么是实力高强，对睡觉的需求大幅减少。</p>
梁渠转头看向范兴来：“家里来人的事，记得别说出去，谁都不行，听到没有？”</p>
“知道了。”</p>
“行，快回屋休息吧。”</p>
目送范兴来离开，梁渠环顾左右，思忖片刻，决定先去拜会东厢房。</p>
先去西厢房，难免有怯弱探底之嫌。</p>
跨上石阶，梁渠轻扣房门。</p>
“进来。”</p>
范兴来说是老人，声音却不显苍老，中气十足。</p>
梁渠推开房门。</p>
屋内。</p>
身穿白服的银发老人背对书案，也背对梁渠，伸手从一个油纸包中捻出细料洒落，受阻于水面张力漂浮其上。</p>
梁渠微微仰头，是一缸小乌龟，有七八只的模样，挥舞四肢浮游水面，争相爬行，吞食洒落的龟饲料。</p>
老人捋直油纸包的边角，折叠起来：“知道我是谁了？”</p>
梁渠恭敬作揖。</p>
“淮阴府府主，臻象宗师，苏大人，下官梁渠，拜见大人。”</p>
“淮阴府府主，老黄历了。”苏龟山把龟食放到缸边，转过身递出一个蒲团，“来，坐，不必拘谨，这是你家，不是我家。”</p>
说话间，苏龟山还提起水壶，给梁渠斟了杯茶。</p>
梁渠虽看不懂老府主“死而复生”，突然来他家里住下的路数，但老和尚就在左边，更让对方住了下来，也没太担心，接过蒲团，借着书案倒影暗暗打量。</p>
苏龟山面相一点不老，身量挺拔，面色红润，皱纹很少，独一头银发显眼，年轻时想必是个大帅哥。</p>
“年纪大了，就喜欢和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聊天，路上听他们都叫你阿水，我也如此叫你，如何？”</p>
“苏大人是老前辈，我是后辈末学，您随意称呼。”</p>
“还是拘谨了不是，伱从一介渔家子走到今天，殊为不易，也善看人脸色，不过本性纯良，倒非什么坏事……”</p>
苏龟山撇去茶沫，送到嘴边又放回桌上，“行了，时候不早，你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估计累够呛，且问你，见到我，有无意外？”</p>
“很惊讶。”</p>
“那就对了。”苏龟山合上桌案上的半卷书卷，“鬼母教知晓淮阴府变迁，府主，大武师接连搬移，守备薄弱，物资又充沛，是个偷袭的大好时机。你觉得我们会不清楚？要知道六十年前，赢的可是我们，不是他们。”</p>
梁渠恍然。</p>
“守株待兔？”</p>
“不错，可惜事情本无法样样如意，当中出了点差池，未毕功于一役，逃了一个。</p>
于是我联合翁立均，演了一出假死戏码，想把剩下那人骗出来杀。”</p>
梁渠不知具体细节，却也一下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p>
原来如此，还以为鬼母教突然支棱起来了，结果仍是那个蹩脚货。</p>
“苏大人心思缜密，奈何，渠只是一个小小都水郎，实力不过狼烟，为何要称是我上官，且……”</p>
“且住进你家，告知你实情？”</p>
梁渠不置可否。</p>
宗师博弈啊，与他一个小小狼烟何干？</p>
“府主让给简家那小子做了，我还不能当一个水河巡抚？怎么就不是你上官？”</p>
靠！</p>
梁渠惊愕失色。</p>
水河巡抚，从二品！</p>
这官比徐岳龙的还要大好几级啊！</p>
“既然我身为河泊所巡抚，来见一见麾下最得力，能获圣皇口谕的年轻人，住上两天，不行吗？”</p>
梁渠语塞：“自无不可。”</p>
苏龟山抚须轻笑。</p>
“开个玩笑，见你是兴趣使然，其实我和隔壁的老和尚更熟一些，此前听闻他住在你家，一直想来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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