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东内城北大街有一处宅院,这种四合宅院一看就是老宅子,而且在大明帝国内部,但凡在城墙内的内城区域内留存的这种宅院,都是承自前明时期的老宅,时间至少都在六百年以上,所以,这种宅子,大部分价格都在500万人民币以上,而且属于低端户型。
进了大宅门,绕过照壁拱门,便是一处幽静的竹林小苑,凉亭内,宋伯贤清楚的看见一位穿着打扮时尚的美女放下了一杯茶,然后一脸恭敬的站在凉亭角落内,若是宋伯贤猜的不错,这女人至少是使唤婢女。
虽然自世宗耀武皇帝颁布《废奴令》之后,百姓官员豪绅所属的奴婢不再豢养,而内务府却另辟蹊径,擦着废奴令的边搞了一个官婢政策,从而让流传数千年的奴婢政策变了味,天下百姓以能够成为内务府在籍奴婢而自豪。
所以,眼前这个美貌女子,是吃着官粮的打杂人员,或许和陈炳灿又什么搞头也说不一定。
一进凉亭,那美女朝着陈炳灿半蹲行礼,而这个礼节,正是奴婢所有。
而陈炳灿毫不在意,与宋伯贤双双坐下之后,便示意那女子给宋伯贤倒茶。
一股清香入了他的鼻子,宋伯贤一个晃眼居然看到了这个婢女的丝袜短裙之下那若隐若现的白色。
正所谓非礼勿视,宋伯贤赶紧移开眼神,然后朝着陈炳灿拱手:“长史让在下同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陈炳灿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然后道:“不敢,这第一句话,还得问秦国公爷安好。”
宋伯贤心里一紧,果然如此,看来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也不可能瞒得过郡王府的长史,换一句话说,陈炳灿如果不先知道自己的身份,陈康昊怎么能知道?
想到这里,宋伯贤点头:“大伯身体向来不错。”
陈炳灿点点头:“不知道宋公子的伤可有大碍,若是有,在下可用私下关系,从南京医科大找来专家给宋公子会诊。”
先前是宋同学,表明身份之后变成了宋公子,身份的转变让宋伯贤能够体会出,而从见第一面开始,陈炳灿都自称‘在下’,可见从一开始就对宋伯贤极其的尊重,陈炳灿这么热乎的舔上来,一定是有什么意图。
“不妨事,先前的伤在下已经在医院里处置过了,都是皮外伤,”说着,宋伯贤深吸一口气道:“在下与郡王殿下属于师生关系,只是不知道长史今日找我何事,在下想,可不是喝茶聊天这么简单。”
陈炳灿哈哈一笑,抚掌道:“遥想自秦开公受爵以来,秦国公府前后六百余年极尽皇室恩宠,从秦国公府出来的人,不分嫡庶,尽皆我大明之栋梁,便是眼前的宋七公子,也是攻克了咱们大明两百年来一个重大的科学难题,在下想,凭借着这份功劳,保送国子监也不是什么过分之事。”
说到这里,陈炳灿一本正经的从身后的婢女递过来的托盘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异常恭敬的递到了宋伯贤的面前:“宋公子,这张卡里总计有50万,算是赔偿给公子的所有损失。”
宋伯贤一愣,显然是蒙住了,他和陈炳灿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以往宋伯贤更是不知道郡王府的长史是谁,现在对方突兀的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让他也着实意外。
望着宋伯贤那蒙圈的模样,陈炳灿微微一笑道:“公子或许没有反应过来,这笔钱,算是今天公子发生一切所得到的精神以及医药赔偿。”
原来如此
宋伯贤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他也想到陈炳灿这个长史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喝茶,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都表现的异常的恭敬。
想到这里,宋伯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不知道谢氏那边与长史是什么关系?”
按照官场的惯例来说,宋伯贤是不可以这么问的,毕竟涉嫌对方的隐私,不过宋伯贤只是一个大学生,又不是官,问一问也无所谓。
陈炳灿微微一愣,然后也不防备,低声道:“老太太是在下妻子的大姑。”
原来是亲戚...
宋伯贤恍然大悟,也难怪陈炳灿堂堂长史,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谈条件,不仅如此,宋伯贤到此时才想到陈康昊为什么会突然要召见自己,而且什么也不问,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两句话,第一问自家大伯好,第二说与自家大伯关系不错。
想到这里,宋伯贤便是再笨也不会不明白此间关系了,有陈康昊出面给陈炳灿背书,自己这边无论如何都必须答应了,而且,还让他们欠着自己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再者,眼前还有五十万呢。
念及此处,宋伯贤朝着陈炳灿拱手:“既然长史亲自出面,学生岂敢拂了长史的颜面,只是,这件事情学生是不知情的,而现在锦衣卫又介入,学生该怎么做?”
见到宋伯贤答应了,陈炳灿哈哈一笑,然后摇手:“不妨事,劳烦宋公子帮我在谅解书上签个字,余下的事情我自然可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