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友荣尴尬的笑道:“大人说笑了,在下怎敢胡作非为,手下人瞒着做了糊涂事,我这个做帮主的自然要来解决这件事情,不知道大人可否与在下商量一二?”
“诚意呢?”漕帮最有钱,陈操现在缺钱。
求当官的办事就怕对方不收礼,潘友荣一听,当下就开怀笑道:“有有有...来人...”
难怪一堆人,三个箱子的重量一个就至少两百斤上,三个箱子齐齐打开,全是金灿灿的黄金,潘友荣指着箱子正色道:“朝廷设有推恩银,在下通晓一二,这是黄金一千两,请大人笑纳。”
“嗯...”陈操点点头,一千两黄金以现在的兑换差不多是十万两白银,且黄金比白银保值,对方却也是有心而来:“你跟本官进来。”
大堂一般都是与会一些外来人,自己人与会就是二堂或者内堂,陈操与潘友荣在大堂落座,茶水一上,陈操便道:“按理我堂堂锦衣卫是不用和你这等平头百姓交涉的,但事情出了,咱们不用计较,我陈操顶着一个纳兰容若的名头响彻南直隶,不少人都知道我陈操出书只为赚钱,刘三的事情已经审的很明白了,此状递上去,就不是十万两银子可以解决的,你漕帮要大出血,”说着看着潘友荣道:“运河两地,生计颇多,你漕帮掌控着大明天下的命脉,刘三威胁说杀了他,漕帮断了漕运,我陈操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绝无此事...”潘友荣假意说道。
陈操看得出来,便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于你们漕帮来讲轻而易举,而且漕帮与诸多高官显贵都有牵连,前任总督李三才可不是一直背后支持你们,这个老家伙贪心不足吃了你们不少钱财吧?”陈操见着潘友荣脸色变化,便道:“这件事情可以善了,本官可以不追究,但还是那句话,我陈操是官,也是生意人,你以为呢?”
潘友荣点头:“在下省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陈大人,此乃京师宝汇庄银票十万两,还请大人不计前嫌,收下这些,算是漕帮给大人的赔礼。”
“嗯,”陈操给许开先使了个眼色让他收下银票,然后道:“老许,趁着南京城门未关之际,速去千户所将刘三带来,交给潘帮主,还有,把他的供词也带上。”
“是...”
潘友荣此行目的很明确,第一,以金钱方式获得陈操的谅解,第二,将刘三带回去;陈操的要求也很简单,要回刘三很简单,但这家伙至少不能完整,潘友荣也表示定下砍下刘三一只手,将其逐出漕帮以示惩戒。
陈操收入二十万两,黄金是好东西,这东西保值,再加上自己的南京右卫重整在即,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也不打算给许显纯送好处,等着日后有了起色再说。
两天后,从江浙返回的赵信风尘仆仆的赶到陈操家中,此刻陈操正在因为李逢春怀孕而高兴,自己来这个世界第一个孩子,而李湘有些不开心,身为正妻主母,居然让妾室先怀孕,自己这个位置很是尴尬,为此表示陈操必须努力耕耘,否则就要回京师面壁思过去。
会客厅里,赵信有些狼狈,正在大口吃东西,陈操等他吃够了,才问道:“此行如何?”
赵信咽下一口水,舒适的打了个饱嗝:“谢大人赏赐;此行江浙,不负大人所望,卑职在沿海一带召集了不少原南京火器局的工匠,还有京师火器局遣退的匠人,大多都是匠籍,找他们非常好找,而且属下还在台州一带找了不少会造海船的工匠,这帮人祖上曾是龙江船厂的匠人,有几个祖上甚至参与过宝船的制造,都是祖传的手艺,成化时因为李东阳这帮人说船厂存在耗资巨大,所以就遣散了这帮人。”
“好...”陈操大笑几声拍了拍赵信的肩膀:“老赵,你小子干的漂亮。他们人在何处?”
“按照大人的意思,现在安排在淳化镇驻扎,属下恭喜大人兼任南京右卫指挥使...”赵信说着跪了下去。
陈操扶起他道:“以后锦衣卫的事交给你好好操办,必须赏你,对了,我让看那边的水利工坊你可有找到?”
赵信点头,先谢陈操的赏,然后道:“大人有所不知,衢州府一带的长江支流边,有不少水利工坊,属下知道大人喜好,所以顺带找了个由头把这些人全部带到南京了,都在淳化镇。”
“你威胁他们?”
赵信一脸的无奈:“大人不知,这帮人倔的很,朝廷遣散他们后,因为匠籍缘故,不得从事其他行业,但又有朝廷的文书,属下告诉他们有钱拿,个个都不信,好说歹说都不来,没办法,正好南京右卫事发,属下就以牵连的罪名全部给抓来了,人手不够就以南镇抚司的名义调集了当地卫所进行押送。”
“混账东西...”陈操骂道:“你这样做老子以后怎么拉拢他们?”
“对了大人,”赵信好像想到了什么:“衢州那边的工坊生产的水锤,听闻都是一个叫宋应星的读书人研究的,属下以为,关于水利工坊这个,还是要把这个家伙抓来才好。”
“宋应星?”陈操心里一跳,毕懋康说过宋应星回了老家:“他在哪里?”
“好像在江西,得仔细打听才好。”赵信想了想。
陈操便道:“你派人即刻赶赴江西,把宋应星弄来。”
“好嘞...”赵信转身一愣,然后又转头拱手问道:“大人,什么罪名?听说这家伙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没恰当的罪名我怕江西学政那边在南京礼部这边参我们一本。”
陈操恶向胆边生道:“查他去年科举舞弊...”
“啊?”
...
南京右卫的驻地正式定在正阳门外十里的聚宝山余脉边,距离陈操的府邸只有不到五里,这是陈操故意选定的位置。
南京右卫在观海卫时被打残了建制,若不是张天德带着人跑了,估计就没有南京右卫这个卫所;尔后全卫裁撤,只有戚显宗所在千户所与张开一同死战,最后千户所剩下了一百零四人,也是因为如此,戚显宗也并没有受到处分。
“戚千户,”陈操在家里接见了戚显宗,这家伙是戚昌国的儿子,勇武异常:“此次南京右卫经陛下指令重建,本官任指挥使,本官准备任你为指挥佥事,你以为如何?”
戚显宗对于还能继续在南京右卫任职很是满意,还升了官,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小伙子很是恭敬的朝着陈操行礼:“卑职谢大人提拔...”
“不着急,”陈操将文书递给他:“拿着文书去浙江征召一些贱民,我只要青壮,可以携带军余,告诉他们,有钱拿,我要两千五百人。”
“末将得令...”
戚显宗离开后,陈操给赵信说道:“招兵的事情暂时还得让你去办,你去城外寻那些流民,只要青壮,三千人即可。”
“大人,”这边赵信离开,韩时中从外进堂:“大人,您让属下找的那些东西属下都找来了,不知道大人有何用处?”
“大得很...”陈操面带微笑,赶紧吩咐道:“去淳化镇找工匠,要会修房子造夯土的那种。”
“是...”
陈操这几天很忙,一直都在右卫的准驻地操劳,他有一件大事要干,惠及民生的大事,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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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名工匠欣喜万分的给陈操跪下:“大人,成了...成了...”
陈操一把坐起身,朝着驻地的临时工坊走去,只见一名工匠正在将磨制完成的石灰粉往陶罐里装:“快,拿些砂石来,本官亲自给你们示范一下。”
第一根水泥柱,可以说是全世界第一根,柱子不大,陈操调和好水泥之后便用木板架着倒了一个小柱子,然后等着明天风干。
“看着不错,”陈操点点头:“你们干的不错,”陈操看着围过来的十几个工匠:“每人赏二钱银子...”
“谢大人...”一众工匠纷纷跪了下去,感恩戴德。
陈操接着道:“明天风干之后,若是坚硬无比,每人再赏一钱银子以示鼓励。”
“大人恩德似海啊...”其中一个老年工匠痛哭流涕,他这辈子为匠籍,给官府做事都是免费打工,哪里来的钱财发放。
“你们听好,我陈操最重视工匠,虽然你们是匠籍,但只要在我手下做事,都有钱财可以拿,本官在此宣布,你们每人月钱一两银子,若是有大的工作完成,另有奖赏...”
“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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