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歇息片刻,令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开始上山。途中,蚁升鬼鬼祟祟附在雪炎耳边叽咕了几句,雪炎不住地点头,随即露出惊异的神色,轻声问:“主人,这样好吗?”
蚁升微微点头便走开了,看向非猫时一脸天真灿烂,搞得大灰猫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浑身猫毛都炸开了。
非猫可怜巴巴看着蚁升:“老大,你不会又要使坏主意吧?老大,本皇很乖的啊……”随即像只拖油瓶似的吊着蚁升大腿,一阵哭丧。
蚁升眯着眼睛轻轻一笑,拉上猪象在前带路。
大灰猫顿时警觉起来,老大这个笑容定不是好事,偏偏这个时候雪炎竟无意间接近了他,这红毛丫头跟老大可是穿一条裤子的,更令他确信老大心里没安好心。
大灰猫叫来小黑,跳到小黑背上,警觉地盯着四周,像个身处十面埋伏的将军般慎重,内心想道:一有不对劲撒腿便跑,看谁能奈我何!
不多时,一行人接近了山顶遗迹。
然而到了山顶遗迹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不测,不禁令大灰猫狐疑起来:难道本皇多虑了?
这片遗迹存在了千年以上,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可却依然流露着昔日的宏伟庄严,宛如神庙般矗立在无人问津的荒野中。遗迹里,巨大的青石砖千年不化,几抱粗的石柱雕龙刻凤,昂然挺立,洪荒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板上,杂草丛中竟生着一株不可多见的灵药,令非猫呀呀直叫,嚷着来得值了,一时间得意忘形,竟从小黑背上跳下来,独个儿跑去采灵药,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防备雪炎。
然而大灰猫刚靠近灵药……
“铮!”
一支羽箭倏地射来,差点射中非猫伸出去采药的猫爪。
“哪个王八羔子?知不知道差点伤到你猫爷爷我?!”非猫怒火攻心。
“这话该我说,”遗迹残缺的墙头突然现出一个样貌伟岸的猪头男子,说话间净显自傲,“到底是哪家的野猫这么大胆,竟敢采摘本大爷看上的灵药!”
“五叔,不要动手,是我。”猪象走上前,怯懦地说了一句,正要介绍蚁升一行人,没想到对面男子一点没给他面子,打断道:
“哦,我说是谁,原来是你!你个败家子倒是跑得快,送进绝杀阵竟然还能出来,怎么,跑不出去乖乖回来送死了?”男子满口讥讽,“我们太一界的男人,哪个不是八岁便出来历练的?你个孬种,竟窝在家里四年,我们猪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怎么,你不是去搬救兵吗,现在就回来作甚?”
“我……那个……五叔,我……找了几位大侠来帮手……”猪象越发没了底气,说话时战战兢兢,词不连句。
蚁升听见眼前这个男子竟是猪象五叔,顿时皱起了眉头。
“啊,大侠?”那男子惊异,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叫道,“你倒是撞了天运,怎么,跑出去没被地兽煲汤啊,倒是找来了几个小屁孩。我说猪象,也不是五叔我瞧不起你呀,你爹死的早,娘亲离异,没人管教,但也不能满口胡诌吧?你胆怯,不敢回家族报信也就算了,还找来几个毛孩儿充什么大侠?哈哈哈……”
“哦,原来是堂弟来了啊,”断墙后又走出来十几人,个个英姿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存在。“五叔,七叔死的早,您确实该替七叔教训教训他。”
人群中,一个娇小的女娃径直跑到那名男子身边,抱住男子手臂,娇声道:“爹爹,这个吃软法的怎么还没死啊?命可真大,老妖怪都被困个半死了,他居然活了下来!”
这话说得如此露骨,但男子只溺爱地捏了捏小女娃的脸蛋,道:“玲玲,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但是爹爹,他确实没用嘛!我才八岁,都敢来圣雪山历练,可是他呢,整天哭哭啼啼,到了现在这个年龄还不敢去普罗山历练。要不是祖爷爷罩着他,我猜他到死也不敢来圣雪山!”
“玲妹,别提了,这软蛋可真是丢我们修罗一族的脸!”
一群人叽叽咕咕数落个没完,竟完全忽略了蚁升他们的存在。
蚁升早已猜到,猪象十二岁了才开启“修罗炼”举行战礼,多半要被族人笑话,果不其然。但就连蚁升也没想到,他们对自己族人的嘲讽竟然如此露骨。
蚁升没有说话,冷眼旁观。
猪象双拳捏紧,好似下了个天大的决心,大声叫道:“五叔,我请来几位大侠帮手,欲救祖爷爷脱困!”猪象也感觉自己这话有些荒唐,因此底气不足。
“哈哈哈。”
“啊,笑死了。”几人好似才想起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其中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道:“我说堂弟你烦不烦,五叔现在有耐心才听你的鬼话,你休要再啰嗦,真要玩扮家家的游戏自己去边上玩儿去。”这少年比猪象大不了三岁,说话中早已将猪象当作一无是处的废物看待。
蚁升轻轻皱眉,可以想象要是没有他祖爷爷,猪象在家族中的地位定然连仆人的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