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拦青篁拜师!
!”
“息怒……老师息怒啊……秦宫道选之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姒衍连退几步沉痛抬手道,“该拜的……怕是……怕是已经拜了。”
“那就夺回来!”老者挺着一身精极的腱子肉瞪目上前,“我就说,青篁得道已近在迟尺!就说不要放她走!你……你耳根子软啊!”
宦官眼见卫磐子要打人,忙以身护驾,哭求道:“卫磐子……当时你不也没顶住公主的恳求……”
“……不必你提,我有自省!”卫磐子愤愤一叹,斩臂道,“快备车便是了。那韩奸范贼确也有些造化,若是青篁为其所惑,改道入那法家墨门,她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早一刻是一刻,快!”
姒衍这才推开宦官道:“车子马上到,老师宽心,宽心。”
“你早知道我要杀过去?那你还绕弯子说话?!”
“老师快快准备,寡人还要去请别人捞青篁!”姒衍一熘便蹿上了马车。
卫磐子闻言眉色一紧,沉沉问道:“越王请了我,还不够么?”
“足矣,足矣……”姒衍忙又屈身下车道,“才学与武德,自然没人比得上老师。寡人是要去农家学馆,请一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青篁的长兄白茅,他人在王畿更近一些。按日子算,或已赴咸京‘奉天指路’。”
“公子白茅啊……”卫磐子沉吟片刻,后又抬手一摆,“罢了,你的家事,我不评。”
“老师多虑了,白茅与老师一个是情,一个是理,情理俱在,还愁青篁不归么?”姒衍笑而登车,“再者,青篁从小就听白茅的话。”
“好个听话……那根本就是在……”卫磐子只叹然回身,“算了,我取了琴便走。”
“不请几位弟子同行?”姒衍探身道,“此去秦地,再快也要两旬,总要有个人作伴吧?”
卫磐子只一笑:“已有人与我作伴。”
“在哪里?”
卫磐子轻轻点了点脑袋:“这里。”
“……原来如此!”姒衍一脸精彩地击了个掌,“老师说‘唯思为真,我思故存’,所以当老师想到别人的时候……”
“那个人也便存在了。”卫磐子说着,便抬起了手。
一阵细细的风声之间,便见一古木瑶琴自小舍门中飞出,正落于他掌中。
抚过那琴,卫磐子也如完满一般,抱琴回身。
“备毕,出行。
“青篁若为法墨所惑。
“灭那法奸墨贼便是。”
……
邻近戌时,檀缨一行人终于搬完了家。
说来惭愧,他与范画时,大小也算个学博了。
而且他还很懂学权,当场就搞起了双标精神。
何为学权双标?
那自然就是享受学博的福利,不尽学博的职责。
落到实处,就是先落个学博的大院子住,若祭酒请他开堂授课,他便会说“我就是一个学士啊,这学博只是个名誉罢了”。
倘若祭酒还纠缠,便将赢璃也拉下水。
“我大姐姐也这样,凭什么我就不行,你秦宫玩双标是吧?”
另一方面,作为学士的檀缨,依然还可以双标。
落到实处,就是可以随便去堂里听课,但逃课不写作业也没人管得了他。
若司业对他学风不满,他便会说“我大小也是个学博啊,凭什么还要做这些?”
哈哈,双标2。
四标,这学权可不要太爽。
檀缨怀着如此心情,只躺在自家院中的小亭里幽幽赏月。
话说这个院子,也正是邹慎刚刚腾出来的,是仅次于祭酒与司业的大院。
本来是轮不到檀缨的,但唯物家这不需要一个临时活动的场所么?
在檀缨一番学权言论的轰炸下,韩孙也只好许了。
这大院,他一个人也住不了,正好请嬴越同宿,这样每天就又可以一起大谈了,那生活简直美如画。
再往后,这也是唯物家的“临时学馆”,让小茜和范画时来打扫一下,整理整理,实在是名正言顺,收拾屋子都省了。
于是,檀缨一番策划之下,就连姒青篁也为了陪小茜,而客串起他的搬家工。
他自己却舒舒服服地躺在亭子里,舒适地感怀着。
没人能治我了,这秦地再也没人能治我了!
“唯物家领袖,有点样子。”
檀缨下意识紧张起身。
眼见范画时正从书房蹙眉走来,檀缨扭脸辩道:“我就累了,歇会都不行?”
“行的,但我见你就想训。”范画时走至亭中,方才舒了口气坐在对面,扭过头道,“我不看你便是,你躺吧。”
“这也叫摆烂。”檀缨就此靠柱,两眼一闭开摆,“无论是谁,无论多么强大或卑微,都会有这一天过不去的事,做不完的工,像我这样偶尔摆一摆,这一天才过得去。”
范画时不禁瞥了过去。
檀缨此时就跟特别长的懒猫一样,倒也真的舒服。
偶尔也试试什么都不想吧。
于是她便也小心地抬起腿,往亭柱上一靠,与檀缨背倚着同一根亭柱,闭目舒了口气,浸入了这摆烂的闲暇。
檀缨:“对了,画时啊……”
范画时:“叫同仁。”
檀缨:“……”
范画时:“不是刚刚才定下的,唯物家之间称为同仁,魁首称为领袖。”
檀缨:“是这样,可至少摆烂的时候,我想与我的朋友范画时对话,而不是唯物家同仁。”
范画时:“哦。”
檀缨:“那画时啊……”
范画时:“不行,还是难受,只有我爷爷这样叫我……”
檀缨:“那……时儿姐姐?”
范画时:“省去称谓,直接说事。”
檀缨:“时儿啊,有了你的流算,在参照这百年的星图,我们或可做到一件事了。”
范画时:“都说了省去称谓……你在说星图通式?吴孰子和他的弟子们,包括爷爷在内,早已做过这件事,你没看过《擎天说》么?”
《仙木奇缘》
檀缨:“我看过的,吴孰子认为地是宇宙万物的中心,地擎天道,一切天地绕地而旋,于是他们为了让时谱恰当,做了十几个本轮上去,为每个星体绘制一个自己的周转圆,再使这些圆绕地球运转,难以想象为了自圆其说,将来还要画多少个本轮上去。”
范画时:“……你的立论,爷爷给我讲过一些,你认为任何物体都有它的‘势’,质量越大则‘势’越大,这‘势’会对周围的物体产生引力,日生月降星转正因如此,我们会站在地上而没有飞到天上,也因于此。”
檀缨:“是这样。”
范画时:“所以,你要基于势论,推出新的星图通式??”
檀缨:“反了,我想用现在的星图规律,反推出‘势’与引力。
范画时:“这……又该如何做到?”
檀缨:“我也说不清,但我感觉是能做到的,在墨馆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想的都要绝望了,直到遇见你,不是这个你,是数理上的你。”
范画时:“不要突然说这种话……我也……还好遇到了你……”
檀缨:“诶嘿?”
范画时:“也不是这个你,是答题的你……你也只比朱奇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莫要沾沾自喜。”
檀缨:“那这数理之交,可结束了?”
范画时:“天道无尽,问答无止。”
檀缨:“好,那这第四题换我出了——请推导出任何两个物体之间,引力的公式。”
范画时:“………这题未免太天马行空了。”
檀缨:“哈哈,这次总该够一生的时间去定义了,让你再甩我?”
范画时:“你……还在记这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