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疯。
他顶多是狗腿的有点没有下线。
没错,真正打算去第零区的是慕景,他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孤身赴险。
对于慕景下一步行动的猜测并没有多少依据,他只是知道,她一定会去。第零区,是她心心念念想去,也永远逃不开避不过的一个转折点。
而眼下,是最坏,但也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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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将军,我大概没有听清你的命令。”能让凯撒这种级别的人工智能怀疑自己的听力,真不敢想象慕景究竟下达了怎样耸人听闻的命令。
慕景实在不耐烦将刚才的长篇大论再重复一遍,便掐头去尾只留了一个目的,“我们去第零区。”
“那是禁区!”凯撒的声线提高了不止两度,由此可见,人工智能也会被吓得不轻。
“所以我们才不能以平常路径前往。”肉眼可见的烦躁清清楚楚的写在慕景的脸上。
“但是也不该,不该……”凯撒试图学习人类,用动作比划一下,但发现表达效果不佳,只好继续干巴巴的道,“不该使用机甲坠毁这样的方式。”
“不是真的坠毁,只是装作坠毁。还不明白吗?”
已恢复人形的凯撒老老实实的摇头——不明白。
由此可见,即使是最高端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让他们学会人类诡诈的那一套。即使是计谋,也要遵循一定的运算逻辑,而不能是超出常理的。
慕景轻轻“啧”了一声,不得不把整个计划又重复一遍,“鹰堡遭袭,随后宋以轩又劫持了我们,虽然侥幸逃脱,但宋以轩穷追不舍,她的炮弹击中了我们,为了避免机毁人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只能迫降,直到降落之后才发现不小心落到了第零区。”
前面一半还算是事实。
可后面一半,无疑全都是天方夜谭。
从没有对凯撒二号开过一炮的宋以轩若是听了这番厥词不知会作何感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弄丢了囚徒就已经够憋屈的了,谁能料到,一转头,那位囚徒还能给她扣过来天大的黑锅。
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凯撒总不能要求慕景再重复一遍,他只好强迫自己将这个故事版的事发经过整理了一遍。别的部分他无法评价,只能挑了与自己有关的部分请教,“将军,我们要怎么才能‘不小心’迫降在第零区呢?”
慕景颇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懒散,“那就是你的任务了。凯撒二号是你的机身,你是它的机甲核,如何操作你看着办。”
凯撒办不了,只好可怜巴巴的瞅着慕景。
慕景与他对视了两秒,意识到对方这个表情是跟谁学的。一想到凯撒学习的蓝本,慕景不由自主的就心软了。
她只好手把手的教这个转不过弯的人工智能,“机甲上不是有伪装功能吗?制造出坠毁中迫降的场面,应该不难吧?”
凯撒老老实实的点头。
的确不难。利用机甲的特殊外观涂装,配合全息投影技术,从外界观察者的角度,会真的误以为这架机甲正在坠落。而如果机甲一些部位再适当着点火,效果会更加逼真。
但这些只是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真正的问题是——
“可是将军,我们一旦降落在禁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会被马上包围,机甲也会受到全面检测,不管坠落的过程伪装的多么逼真,一旦被查出机甲主体包括动力系统在内是无损的,谎言不就当场被拆穿了吗?”
即使他们将机甲外观烧成一只焦糊的烤鸡,内里的完好还是会暴露无遗。
人工智能转不过的弯就是在这种地方了。
慕景只好说的更明确一点,“所以,当确保降落地点之后,我需要机甲启动自毁程序——毁灭程度至少要达到不能自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