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村民、士兵、医士倒在地上。
“雪爷爷,快看看可有解毒之法!”清漪道。
“清漪姐姐。”
忽闻身后一声娇唤,几人忙回头看时,只见一个杏黄娇小的身影急急跑了过来。
“小弥,你怎么在这儿?”清漪迎上去道。
小弥当日跟在幽绝身后,转过几条街,就已不见了幽绝的身影。
在净月城了找了几个圈,也没找到。
又想起幽绝可能会来找榆儿,便也往宣州来了。
只是不太识得道路,绕了远,方才赶到。
一进村便见了这样的诡异景象,心中惧怕,好在忽然看到了清漪他们几个人,忙出声呼唤。
听见清漪这么问自己,小弥略低着头,偷望了望遍地横陈的中毒倒地的村民、士兵,还有浑身是血还厮打在一处的中毒的人们,声音发着颤,答道:“我、我来找榆儿姐姐。”
但是她环看一回,并没有榆儿的身影,也不见幽绝。
“榆儿姐姐呢?”小弥问。
“榆儿让幽绝带走了。”清漪道。
此时不及与她细说,清漪忙与雪爷爷一起查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中毒之人。
他们都已经气绝身亡。
“我们走时,已嘱咐了不可饮用井中之水,为何还会中毒?”柳默向清漪道。
雪爷爷四处检看,忽然自一处烧过火的灰烬中抽出一节烧剩一截的柴火来,细细看了一回,随即递给了清漪。
清漪接过来,亦望一回,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人将毒粉洒于柴火之上,柴火燃烧时,借烟雾散发毒气,闻之则毒入体内。”
每家每户皆要烧柴为炊,更何况,众多士兵集于村中空地之上,架起大锅为炊。
火起之时,浓烟飘散,全村皆闻,无一幸免。
“雪爷爷,可认得这毒吗?”清漪问。
雪爷爷点了点头,道:“要解此毒,必须需寻到那下毒之人。”
清漪听了便道:“我和相公这就去寻。”
雪爷爷指着那些疯狂地胡乱攻击的村民、兵士、医士们,道:“先想想办法,把他们都分分开。”
“好。”清漪与柳默应道。
当下驱动法力,将拈花灵壁一一罩住那些发疯发狂的人。
这拈花灵壁能遮蔽声音、视线,壁内人观外如常,壁外人却不见壁内之人,不闻壁内之声。
那些人被拈花灵壁罩住,除了自己之外,只能看见未被灵壁罩住的清漪等人,也无法走出灵壁,一个个都在灵壁内暴跳嚎叫,却不能再攻击别人。
此间暂时妥当,柳默与清漪便道:“我们这就去寻下毒之人。”
“去吧,也不知他在哪里,你们可要快些。”雪爷爷道。
清漪与柳默便要去寻。
“不必去了。”忽闻一人道。
却是圆觉。
“大师?”清漪与柳默疑惑地望着他。
雪爷爷亦将目光转向他。
“他自己会来的,就在这里等着便罢了。”圆觉道。
“大师此话怎讲?”柳默向圆觉一揖道。
“圆觉的罪孽,也该由圆觉来了结。”圆觉单手结佛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忽闻黑暗之中传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之声道:“你这杀人凶手,纵然再念多少声佛,也洗不去你的罪孽!”
其声方落,就见一个身影自上跃下。
此人身材魁梧、络腮胡子、四十岁上下,面色泛着长年日晒的烟火之色。
“袁兄,别来无恙。”圆觉见了来人,向他结印施了一礼道。
“无恙?难道我们不是都变了很多吗?”被称袁兄的人冷笑道,“你以为你躲到和尚庙里,就能假扮好人了吗?一看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让人恶心!”
说完,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袁兄,你我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圆觉欠你的,请让圆觉一人来偿还吧。”圆觉道。
“圆觉?连这名字也让人恶心!”那人“呸”了一声道,“姜止横,我当然要你来偿还!彻底地还!不过……”
那人哼了一声方道:“我怕你还不起!”
“只要能消除袁兄心中的怨恨,圆觉自当尽力。”圆觉道。
“好!姜止横,你听着,”那人恨声咬牙道,“我要你自剐三千六百刀,以偿还你欠我袁丘的妻儿血债!”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
袁丘将一把锋利的尖刀,扔到圆觉脚边,道:“动手吧!”
圆觉弯腰捡起尖刀,道:“若非要如此,才能消除你心中恨意,圆觉自当照办。”
袁丘只冷冷看着他,眼神中尽是鄙夷之色。
圆觉说罢,脱去灰色僧衣、袒露上身,将一把尖刀往自己左臂划去。
“啊!”小弥惊怕叫道,立刻将双手蒙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