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穿着直领窄袖、紧腰宽踞、红黑绿蓝各色细碎花纹的锦袍,并非浣月国人打扮。
“这位是明丹国的尼孜使者。”熙肃道。
“尼孜久仰浣月国风物,承蒙圣上盛情,在此多留了几日,有幸见到公主芳颜,不胜荣幸。”
尼孜又向宁阳鞠了一躬,眼睛却盯着宁阳手腕上所戴的紫玉手镯。
“尼孜使者,这是三妹宁葭、四妹宁珀。”熙肃又向尼孜介绍了两位妹妹。
二人向尼孜屈膝行礼,尼孜亦向二人鞠了躬。
金冠白衫的人走上来,向宁阳拱手道:“二姐。”
“四弟。”宁阳亦向他行礼。
宁葭、宁珀亦向此人行礼,口称:“四哥。”
此人正是四皇子熙敏,字太思。
另一位水绣赭袍的公子亦向几位公主拱手弯腰行礼,道:“迟凛见过几位公主。”
这位是定南将军迟无为二子迟凛,字长风,现封齐武校尉。
宁葭望了望他的脸,又很快地移开了目光,脸上有些微红。
“三妹,听说你近日有些风寒之症,已好了吗?”熙肃向宁葭道。
“已无碍了,多谢大哥关怀。”宁葭道。
“病后初愈,还是要多歇着,早些回去吧。”熙肃道。
“是,这就回去。”宁葭道。
与熙肃屈了屈膝,带着芳容、芳绮走了。
“二位妹妹也早些回去吧。”熙肃对宁阳、宁珀道。
“是。”宁阳、宁珀亦应道。
熙肃点点头,侧向尼孜道:“尼孜使者,前面尚有些好景致,请。”
“太子殿下先请。”尼孜道。
二人先往前走去。
熙敏及迟凛亦辞了几位公主,往前跟去。
蒹葭宫。
“你这只臭狐狸!看我剪掉你的尾巴!”
榆儿刚跳下地,芳容就抄起一把剪刀,直奔她去了。
“只是坐一下而已,我哪儿知道那个什么二公主这么神经啊!”
榆儿跳到书案上,抖了抖身上的毛。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乱做主!随便摆弄我的身体!”芳容更是气愤,扑向书案。
“摆弄?这个、我真的没有啦。”榆儿蹦到芳绮身后。
“芳容,算了吧,它又不懂宫里的规矩。”芳绮向芳容劝道。
“你又要护着它了是吧?你别忘了,是谁害的你!”芳容愤愤道。
“就算没有它,二公主一样也……”芳绮说到这里,忽然停住,望着宁葭。
宁葭坐在檀木杏花椅上,左手支在桌上,正在垂泪。
“三公主……”芳绮走至桌旁,轻声唤她道,“别伤心了。”
“你们跟了我,只会受苦。”宁葭望望芳绮,泣道。
“怎么会,三公主别瞎想了。”芳绮柔声道。
“若有别的好去处,就去吧。”宁葭望了望芳绮,含着眼泪道。
“三公主……”芳容忙跑到宁葭身前,手里还拿着剪刀。
榆儿跳到另一张杏花椅上,将两只前爪搁在桌上,亦望着宁葭。
“只是几个巴掌而已,一点都不疼。”芳容向宁葭道。
“是啊,她脸皮厚实,打两下不要紧的。”榆儿在旁道。
宁葭望了望芳容的脸,又哭了起来。
芳绮取了药膏来,给芳容均匀涂好。
“这个药膏最是有效,明日一定就好了。”芳绮道。
“就是,一点小伤而已,公主你别伤心了。”芳容亦道。
两人又劝了一回,宁葭方渐渐止了泪。
只是,一直对着窗外发呆,也不大言语。
晚间也不曾饮食。
榆儿化了人形,向芳绮悄悄问道:“那个二公主一直跟三公主过不去吗?”
芳绮正在收拾屋子,望了望她,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榆儿又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芳绮道。
“连你也不知道吗?”榆儿道。
“好像,跟三公主的姥爷有关。”芳绮道。
“三公主的姥爷?”榆儿道。
“以前是骠骑大将军。”芳绮道。
“现在呢?”榆儿道。
“早就死了。”芳绮道。
“病死的?”榆儿道。
芳绮摇摇头。
“那是怎么死的?”榆儿又问道。
“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芳绮道,“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早点离开皇宫吧,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到了时候,我自然会走的。”榆儿笑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你要做什么?”芳绮停住收拾的手,望着榆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