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时敏还是不懂,又道:“怎么控制?去年的织工,今年的机户,明显都是有人在背后煽动,这些人可能来自官府,也可能就是手握巨资的商贾,有钱有势之人,各方都有利益所在,如何控制?”
魏进忠看看刘时敏,笑了笑,颇为胸有成竹:“丝业跟棉业迥然不同,凡事跟这行有关的,没有哪行哪家敢说能做到一家独大的垄断。俺就问你,丝织最关键的是什么?“
刘时敏想想,似乎不太确定:“丝?”
“是丝没错,但丝又怎么来的?”
“那还用说,当然是蚕吐丝啊。”
“对啊,没有蚕作茧,又哪有丝?没有丝又哪来的缎匹?但是蚕要作茧,又需要吃桑叶。”魏进忠解释道,“去年苏州民变背后的原因,不就是因丝价上涨?但为何会大涨?因为南方大水毁了桑蚕地,恰恰就在蚕作茧的时候,蚕无桑叶而大量死去,没有蚕茧才导致丝价上涨。”
“所以说桑叶才是关键?”刘时敏仿佛一下就想到了关键,“对了!你一提桑叶,我倒想起了先帝的时候,还曾将改稻为桑定为国策来着。”
“哦,是吗?”魏进忠一听,竟是十分感兴趣,“你给俺说说这个改稻为桑是怎么回事。”
“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苏杭产的绸缎卖给海商,能卖极高的价,赚不少银子。当时也正是看到这点,内阁就提出把江南的稻田改为桑田,多栽桑多出蚕茧,这样才有足够的丝来织造绸缎。”
“那后来呢?”
“只是这其中又牵涉了诸多问题,江南的官员想苦一苦百姓,但百姓却不愿把好好的稻田改为桑田,所以,矛盾深刻,才牵扯了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