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承训便带着一众家丁将领,亲送他们出宁远城,祖天寿依然担护送之责,将其送至杏山驿,就返回了宁远。待回到祖家,他先去了书房找到祖承训。
祖承训见他当天就回,不由问起:“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原本想让儿子一路护送至锦州再回。
祖天寿答道:“是魏爷让我等早些返回。”
“哦,”祖承训思索片刻,“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安排,想有外人在身旁,可能多有不便。”
祖天寿欲言又止,祖承训见之,说道:“天寿有话直说。”
祖天寿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父亲,他们不都是宫里来的?您觉得这位就比那个好?”
“不是好不好,”祖承训笑了笑,“高淮虽然肆无忌惮,但他没野心,这位爷就不同了,是个有野心的。所以,为父不怕与他交好,有闲话传出。”
“您怎看出这位有野心?”
“听亲兵回报,他们这一路一直在打听沿海岛屿的一些情况?”
“是,过望海台时也在询问。”
“那就是了,”祖承训一副了然模样,“他此次为购买木料而来,你就想这个道理,木料只有顺着大凌河入海,走海运线到蓬莱才是最便捷的。而大凌河口只有三岔关那里,才最合适当海运据点。”
祖天寿有些不解:“但这与他野不野心有何关系?”
“傻,只要有一个海运点,难道就没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第五个?他如今费心吧啦在蓬莱建船厂,又在青岛口大肆建造,难道就只为云木头?运棉花?”
祖天寿诧异:“难道他想通商船?嘶……要是那样,倒也算野心勃勃。”他一转念又想到,“诶,那咱宁远不也可以?”
“正是。所以,他如今面临的问题,除了与海运相关的口岸,想必就是木、马二市。你再想,要是此二市被高淮把持,他能愿意吗?”
“所以您认为他必会将高淮视为眼中钉?”
“何止是眼中钉,为父甚至觉得,高淮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的野心恐怕不止在登州和辽西、南这块。”
“那……”祖天寿面露一丝担忧,“咱祖家经营的买卖,不就要受影响?”
“呵呵,”祖承训笑道,“能正大光明,为何还要走私?”
“只是,”祖天寿依然透着担忧,“儿子担心,他会不会比那高淮更变本加厉?”
“唉,”祖承训轻叹,“就当赌一把吧。反正为父感觉,与他交好总没坏处。”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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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进忠抵达锦州已是第二日晚,
他准备在此暂时安营扎寨,休整几日。其实原本计划并非这样,而是直接去广宁,先见巡抚赵楫、总兵李成梁,再打道去义州。但如今他改变计划,锦州休整之后,直接去义州。
但魏进忠还是派了亲信,手持临时调兵文书,去广宁见巡抚,并要求暂时接管广宁卫、义州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