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小鸡啄米般点头。</p>
不等陈益发问，哑女继续比划，此刻她仿佛聪明了不少，智商也高了起来，尽全力让陈益明白自己想说什么。</p>
一边看着手舞足蹈的哑女，陈益一边开口：“你砸陆秋成的时候，他……没有马上死，很震惊很疑惑，还对你说……”</p>
哑女指了指自己，又伸出双手掌心向下，然后翻转。</p>
她好像懂一点哑语。</p>
陈益眉头皱起，叹气道：“他对你说：哑姐，为什么。”</p>
听到这句话，哑女再次痛哭起来，哭干的眼泪又填满了双瞳，洒满了脸庞。</p>
陈益咬了咬牙，刚要发问，哑女又开始了比划，这次她比划的是一个锤子。</p>
“锤子……是陆秋成给你的，他让你用锤子保护自己，谁要伤害你就用锤子砸他，现在你用他送你的锤子，砸死了他……”</p>
陈益揉了揉额头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但很难。</p>
马义龙在十八岁的时候强奸了哑女，导致哑女怀孕生下翟依玲，这么多年马义龙从未管过这对母子，自己生活的有滋有味，结婚有了孩子，事业成功。</p>
当他想犯罪的时候，这才想起了哑女和翟依玲，利用亲生女儿和哑女的母爱，完成了这起泯灭人性的教唆杀人案，制造了一起人间悲剧。</p>
该死。</p>
他和哑女聊了很久，更多的是安慰，一直持续到何时新站在留置室外。</p>
“陈益，数据恢复了，确实有一段视频，要不要提审马义龙？”</p>
陈益沉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出留置室。</p>
他去的方向，是马义龙所在的另一个留置室，脚步很快。</p>
何时新看到了陈益脸上的阴沉，心头一跳，想到一种可能，赶紧回头喊道：“晓欣！把留置室监控关了！”</p>
江晓欣愣了一下：“啊？？哦哦……好。”</p>
何时新迅速追了上去，快到留置室的时候命令道：“都走都走！”</p>
留置室附近警员立即起身，假装看不到赶紧溜了。</p>
陈益推开门，马义龙正舒服的靠在那里。</p>
“狗东西，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大记忆恢复术！”</p>
望着气势汹汹朝自己而来的陈益，马义龙吓得想要逃离。</p>
“你你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会告你的！！”</p>
陈益指着马义龙，冷声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哑女已经全部交代，你和翟依玲的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手机里的视频我们完成了数据恢复，教唆杀人认不认？？”</p>
何时新跟着走了进来，随时准备阻止陈益。</p>
一旦陈益动手，处分肯定免不了，就算是最低的警告，半年内也不能有警衔和职务上的晋升，年度考核也不能评奖。</p>
他了解陈益，只要马义龙告，只要省厅问，陈益绝对会承认，敢作敢当。</p>
承认了，有关系也没用，他能预见大概率是警告六个月处分。</p>
能避免还是要避免，没必要和一个犯罪人员动气。</p>
马义龙紧靠墙壁，陈益的话信息量太多让他脸色变幻不停，但他依旧有着理智，哑女有智力障碍，她的供词不一定作数，因此他不能放弃。</p>
放弃了，一辈子到头。</p>
“我不认！我没干过！”马义龙咬牙开口。</p>
陈益迈步上前，何时新立即拉住了他：“陈益！！别冲动！”</p>
陈益盯着眼前的马义龙，开口道：“马义龙，智力障碍人员能不能作证也要看具体情况，只要能客观清晰的陈述所感知的事实，无猜测、推断、评论性语言，是可以作为证人的。”</p>
“哑女只是智力低下，并非无法辨别行为的精神病人，这和儿童可以作为目击者作证是一个意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p>
马义龙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我真没干过，冤枉啊！”</p>
不认还有机会，认了铁定没机会，他很清楚这一点。</p>
陈益不再和马义龙废话，转身离开，口中说道：“带到审讯室，把案情告知他全家，包括他强奸哑女的案子。”</p>
“还有，明天一早，把翟依玲也叫过来。”</p>
刑事拘留二十四小时内要通知亲属，当着马义龙的面说，陈益在攻克对方的心理防线，这是第一步。</p>
未来数天的时间，马义龙要在审讯室面对连番轰炸，除了吃饭睡觉，不会有休息的时间。</p>
果然，马义龙慌了。</p>
仅凭他和哑女有一个孩子，妻子那关就过不了，再加上人命官司，全家都得对他失望透顶，声名扫地。</p>
“你……”</p>
他想阻止，但已经看不到陈益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