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勃从苏俊山的房间出来,被一个下人带着来到苏明远的书房。
正巧苏管家从屋里出来,很不服气的看了张勃一眼,嘴里哼了一声就走了。
张勃在门外没有敲门,屋里就传出一个很沉稳,很有磁性的声音,“张公子,进来吧!”
贷张勃来的下人冲着屋里微微鞠躬,就退出这个小院去了。这些年苏明远的官越做越大,秘密也是越来越多。所以他很重视自身的隐私,他这个院子,如果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上一次苏俊山回家站在院子里,那些下人也是借着苏俊山才壮着胆子进来帮苏俊山送饭,洒水,遮阳的。
张勃并没有解刀,就这样走进了屋里。张勃进门看见一个老者,正在书桌旁写写画画。老者也颇为儒雅,眼皮都有点耷拉了。脸上和手上也有了一些寿斑。
苏明远说,“做吧!稍等我一下。”
张勃落座以后,苏明远就把手里的笔放下了。
苏明远拿起刚写好的纸张吹了吹,然后放到了一边。像是对张勃说,也像是自言自语,“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然后苏明远转过身正对着张勃,缓缓撩起来衣摆跪倒。
张勃想着去搀他,又把心一横,心说,“就是这老东西害了大将军和一百二十多位边军大小将军。”
苏明远跪倒,郑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个是感谢你促进了缓和了我和苏俊山的矛盾。”
然后苏明远走磕了一个头,“这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感谢你救了苏俊山的命。”
张勃静静的看着苏明远,也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苏明远也没有怪罪张勃,而是又磕了一个,“这个是我向大将军和一百二十多位边军赎罪的!张勃!”
张勃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站起来,一只手握在刀柄上。原来苏明远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苏明远今天到底是想要唱哪一出戏?
苏明远浑然不觉一样,缓缓的起身,走到了另一张椅子旁边坐下。
张勃怒视着苏明远,随时准备着出手。
苏明远缓缓的说道,“你不用紧张。我对你也没有恶意。你现在应该习惯了别人叫你山鹰吧?”
张勃沉默着,没有说话。
苏明远继续说着,“从你进落雪村和齐孝儒混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开始调查你的身份了。
虽然猎豹很警觉,辗转很多地方。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所以你们的身份并不难查。”
苏明远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继续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是理智的。那你就耐心的听我说完吧!”
张勃盯着苏明远,“你是在为你的罪名找借口吗?”
苏明远平静的说道,“我都这个岁数了,随时都可能入土。找不找借口,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这一天我是躲不过去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更多的真实情况。不只是因为你是苏俊山唯一的朋友的原因。
这是我这么多年背着的包袱。我觉得应该让你听一听。你再决定要不要背我背的包袱。
或者是说,愿不愿意为了大将军张致忠,也就是你的父亲。还有那一百二十多位将军讨一个公道。”
张勃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你说吧!”
苏明远摆摆手,一个黑衣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张勃来苏明远屋里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这个黑衣人哪怕一点的踪迹。
张勃虽然吃惊于影子的隐匿手段,但是张勃见过的这种不可思议太多了。所以张勃只是手掌紧紧的攥了一下刀柄。
苏明远对影子说道,“你出去把守一下。”
影子点点头,就不见了。张勃并没有看见影子走门或者窗,可张勃觉得影子已经出去了。
张勃明显是感觉影子那被黑巾遮住完全看不清的脸,冲着自己笑了笑。
苏明远看着镇定的不像话的张勃,就想起了影子说的那些话。他也更加觉得张勃并不是普通人。
苏明远收回心神继续说道,“人老了,说话比较随意,说到哪算哪儿吧!
落雪村苏家,我知道两次都是你做的。我不怪你,我是真心的想要谢谢你。
其实,我也不喜欢我二叔家。但是没办法,我得报恩。所以这些年才纵容他们。
我一直等着他死,他死了我也会让他这些孝子贤孙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张勃说道,“不用谢我,是他们该死!”
苏明远笑呵呵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是派人监视着齐孝儒,但是这只是表象。其实我是在暗中保护着他。
我知道他已经以文入武,九品的实力。可还有很多的问题,他解决不了。不是说他的武功。是因为他的心性限制了他。”
张勃好奇,看着苏明远,“你为什么保护齐孝儒?”
苏明远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远方。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天际,“呵呵,因为我是他们的大师兄。只是师父吩咐过,不让我告诉他们。而我,是齐孝儒真正的护道人!”
张勃这次真是被颠覆了认知。齐孝儒他们的门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他们师兄弟各个这么厉害!他原来也听钟玉器说过类似的话。周鸣秋也是他们的师兄弟。
张勃震惊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看来这苏明远还真要洗白了。难道大将军府案,真有隐情?
苏明远继续说道,“周鸣秋,心思活络比较聪明。他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这些年,我们两个也相安无事。也都刻意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