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真服了你了。那明天再去找王哥!”我叹了口气“啤酒烧烤你们等着我!王哥你等着我!”
“走走,先吃饭,我请客,有排骨哦?”
“哦,对了!这两天算算花了多少钱了,刨除我的劳务费,其它的我得还给你啊!”
“真是无耻到家,我花钱请你吃,你还有劳务费?”
“今天这顿就算劳务费,你主动请客让我陪你嘛!不然我就去王哥那里蹭肉串去了!”
“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成富翁,大富翁!”
“何以见得?你还会看相?”
“我不会看相,但我知道你成天一毛不拔的蹭吃蹭喝,这样吝啬下去,这样无耻下去,你离资本家还远?这样下去你还能成不了大富翁?”
“我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娃,我。。。。。。”
“得了吧兄弟,你再来哭穷那套,我可真要吐了。回头必须给你算算账,大账小账一起算,还得给你算上利息呢。”
“怪不得我一提办饭卡你就说不急,你这是要赚我利息啊?亏了!我这亏大了!你不知道校园高利贷也违法啊!”
“亏你个头,我才是亏本赚吆喝。不!我连吆喝都赔了。”
无奈的和他往食堂走去,小胖人是挺好,不过有时候感觉他神神道道的。其实,不知为何,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才是神神道道的。
从图书馆回到宿舍依旧已经挺晚了。听着几个舍友此起彼伏的鼾声,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初小胖还低声应我两句话,可没多久他也呼呼的睡着了。无奈中,我数了一会山羊绵阳羚羊,可越这样却越清醒了。探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闹钟,才10点。长夜漫漫怎么熬啊?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我轻悄悄的穿上衣服,走出了宿舍。
淡淡的白光从头顶高高的路灯上面照射下来,光线到达地面,只剩了一个暗淡的光圈,暗淡的甚至都映不出人影。抬头望去,一群叫不上名字的飞虫在灯光里呜呜泱泱的乱飞。我仰着头观察了一会儿,它们只是闹哄哄的聚在那里,飞来飞去。既没有固定的路线,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既不像在捕食,也没有在交友。直到我的脖子僵硬了,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真是奇怪的生物。
也许它们看着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本应白天出现的怪物,怎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刻呢?他也不去睡觉,就这样抬着头,傻乎乎的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了,也不知道他想干吗?真是奇怪的生物。
他们肯定猜不到,此时我正在默默为它们叹息,感叹这些飞虫的无知,可怜它们的时日无多。入秋之后,它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也不知道它们脑中有没有死亡这个概念?它们的父母会告诉它们吗?如果这些飞虫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能这么自由自在,真是太坚强乐观了。也许,不管它们知道与否,都会快乐,因为它们头脑简单,因为他们所求不多,因为简单即是快乐。
与它们相反,人却复杂无比,矛盾重重。明知死亡就在不远的前方静静的等待,还总是寄希望于未来和未知。对于眼前简简单单唾手可得的快乐,却置若罔闻。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三万天和飞虫短暂的一生从本质上也没有多少差别。明知如此,贪婪的人们却永无止境的追求着更高的物质和精神享受,那些奢华的生活以及不着边际的名声成了生活的正确目标。没钱的羡慕有钱的,有钱的羡慕更有钱的,更有钱的羡慕有权的,有权的羡慕更有权的。。。。。。人们都在抬着头仰望着高处的存在,有些人不停的练级,想要达到这种高度。有些人只是躺平在那里,心中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在人们眼中,仿佛只有得到那种生活,才会快乐才算活的有模有样,才会让别人看得起。贪婪让人们一刻不停的折腾着,直到那最后见到死神的瞬间才会思考,但不管对与错,好与坏,已经到了梦醒时分。这样说来拥有自欺欺人品质的人类,才是世间心态最好的生物,复杂而可悲的生物啊!
生命就是一种减法,每过一天就离死亡更近了一点,谁也无法躲开他。为何把虚无缥缈得明天看的那么重,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呸呸呸!神经病!什么意外不意外的!”我连呸三声,想起了杨爷爷说过“人啊!怕啥说啥就来啥。这玩意儿挺邪乎的,可不能乱讲。”
现在是属于虫儿的白天,我不该在这里打搅他们的快乐,于是我赶忙停止了胡思乱想,快步离开了。
整个校园早已被黑暗的巨兽所吞噬,昏暗冷清的校园,让我感觉到夏日的一丝寒冷。这一刻,这偌大的校园里,也只有一个地方,只有一个人能让我感到温暖。于是我快步向西门走去,都好几天了,就算请公休假,也差不多该来上班了吧。
走着走着,脚下传来凹凸不平的感觉。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了,我甚至能闭着眼感知到每一颗鹅卵石不同的形状大小和位置。身边的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我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身边的微风。风儿掀动起我的衣襟,那一瞬间,我仿佛又一次和她擦肩而过。心中无限感慨,茫茫人海,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怎么才能做到虫儿们那种境界?无脑的快乐,无所期盼,无欲无求,这对人来说,太难了。让我变成飞虫吧,这样就不会有烦恼了,无忧无虑无所牵挂。当然,不能像它们那么命短。
“呸呸呸!”
一阵蟋蟀的鸣叫把我拽回到现实中来。我使劲晃了晃头,极力把这些思绪抛掉,然后大步朝传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