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是法术材料。
——巫妖发出辛辣的笑声,当然,法术材料,当然是法术材料,为什么不是呢——听着,邀请他和你一起住,给他点蜜酒,和他聊聊天,问问这个箱子是谁给他的。
——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他,或者拿到这个箱子的人想干什么,去做,蠢货,除非你想要某天一早醒来,发现你的邻居已经换成了某个深渊位面的常住人口。
但还没等克瑞玛尔做出邀请,亚戴尔就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理由很充分——时间已经太晚了,他不想去打搅很可能已经入睡的凯瑞本或别的什么人。
“唔,如果你们坚持,”伊尔妲说,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还有那只箱子:“那是要给芬威的,是法术材料?”
“是的,”亚戴尔说,“但抱歉,我的兄长要求我亲自交给芬威。”
——噢,我们知道这是谁给谁的了。
——弄清楚那个兄长的身份。巫妖命令道,能够拿到这些东西的人不会平平无奇。
“法师,”伊尔妲抱怨道,但并不是真的在生气:“好吧,你拿给芬威,我会转告他的。”
亚戴尔的兄长也是个法师。
一点也不奇怪,执政官的次子如果有施法天赋,想要成为一个法师是很容易的事情,无论从哪一方面,政治还是金币,他们要比平民或普通的富商接触到更多的施法者,执政官所需要做的,就是从里面提选一个强大而合适的导师——但他最后选择的,并不是他们之前认识的任何一个法师。
那是个陌生人,亚戴尔只记得他的嘴唇很薄,是那种很深的暗红色,就像是一道被锐利的刀子划开,堪堪凝结的伤口,他的身躯高大而瘦削,披挂在肩膀上的长袍和他投下的影子一样浓重得无法分解。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他的次兄还会给他的小弟弟表演一些戏法,像是一个活泼的光亮人形,凭空挪移不太重的物体,在书本和物品上打上印记——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与亚戴尔的往来越来越少,甚至不再亲密交谈,这让执政官的幺子倍感寂寞——他和亚戴尔的关系甚至要比长兄与亚戴尔的关系更好些,或许是因为长子常年在外的关系,十几年来亚戴尔只见过他寥寥几面,对他可以说是毫无印象,而他们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忙于各种事务,陪伴亚戴尔的一直只有仅仅年长他三岁的次兄。
——问问那个导师的名字,巫妖说。
“我不太记得了,”亚戴尔承认道:“他很少出现,”他抵抗着倦意,冥思苦想:“是个很拗口的名字,比你的名字还要古怪,克瑞玛尔……”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
巫妖沉默了一会——如果这个名字是真实存在的,他说,我们或许真要有点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