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全员恶人</p>
张正东绑了石二垄，用枪威胁以示警告，随后便趁着夜色，将其押送到奉天城北。</p>
不多时，走到预定地点，便有两个事先安排好的江家打手，在此看守马车。</p>
俩人的岁数都比东风大，可张嘴闭嘴，全都以小弟自居。</p>
“东哥，这是咋回事儿？没整明白！”</p>
张正东本来就话少，更不可能将事情的原委说给外围的打手，于是便抬腿踹了一脚石二垄，言简意赅五个字――“押车上，回家”。</p>
闲言少叙，快马加鞭。</p>
等到马车开进江家宅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刘雁声和韩心远早早回去休息，江连横夫妻也都上楼就寝。</p>
张正东自知事关重大，便径自上楼敲门，叫醒道哥和大嫂。</p>
胡小妍担忧的情况到底发生了――宫田龙二在试探江家，土台村果然有细作通风报信。</p>
只不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细作竟然是村子里最铁杆儿的“主战派”。</p>
石二垄被带到江宅后院儿的空地上，屏退所有看家护院的打手，仅由江、胡二人领着四风口亲自审问。</p>
这小子见到如此气派的深宅大院，惶惧之余，平添妒火中烧。</p>
王正南一见细作是石二垄，差点儿当场惊掉下巴，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p>
“好你个二垄子，骂了我一整天的狗汉奸，闹了半天，是你自己给鬼子当汉奸！”</p>
却不想，摘了绑嘴，石二垄当即回骂道：“放屁！你他妈才是汉奸呢！全家都是汉奸！”</p>
话音刚落，腮帮子上立刻挨了一嘴巴。</p>
“道哥大嫂在这，你他妈还敢还嘴？”赵正北粗着脖子大骂，“我看你就是短打！”</p>
四风口里，数北风岁数最小、事儿最少，家里从不让他单独出活儿，平日里闲得抓心挠肝儿，今晚可算逮着个机会，恨不能净显他了。</p>
江连横负手而立，问：“你不是汉奸，大晚上的，你出村干啥去？”</p>
“我！我溜达！”石二垄说话还挺硬气，“我溜达还不行么，跟你们有啥关系？”</p>
“少跟我穷对付！我今天刚给土台村的魏老爷送枪，你就正好半夜往城里溜达？你跟我扯什么犊子！”江连横不屑道。</p>
胡小妍坐在轮椅上，微微歪过脑袋，将石二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径直问道：“你是不是要去给鬼子通风报信？”</p>
“我、我没有！你们有啥证据？我就瞎溜达还不行么？”</p>
“行。”</p>
胡小妍往轮椅上一靠，扭头冲东风使了个眼色。</p>
张正东会意，抽出匕首，三两步走上前去，拽起石二垄的一只耳朵，贴根儿剌掉，随手扔在地上，连眼睛都不眨一下。</p>
石二垄哪受过这个？</p>
刀快，不觉得疼。</p>
恍惚间，只觉得耳根子凉冰冰一道，等缓过神时，右耳早已被扔在眼前，吓得他当场魂飞魄散，鬼哭狼嚎。</p>
“啊――杀人啦――”</p>
石二垄为人好吃懒做、偷奸耍滑，从小到大当真是没少挨打。</p>
打皮实了，人便多少有点混不吝的劲头儿。</p>
面对审问，还敢出言犟嘴，心里想的竟是：大不了再挨一顿打，还能把我咋的？</p>
怪就怪他错把乡亲的担待，当成是乱世的常态。</p>
直到东风动刀，他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p>
胡小妍见状，皱起眉头道：“大半夜的，别吵着街坊邻居。”</p>
赵正北急忙用布条勒住石二垄的嘴，等到对方重新平复下来，才慢慢松开手。</p>
江连横蹲下身子，问：“你进城是要给谁报信？宫田龙二，还是那个姓谭的翻译？”</p>
“我……我不知道。”石二垄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没给鬼子卖过命，我真不是汉奸。”</p>
“东风，把左边耳朵也嘎了！”</p>
“大哥大哥！我说，我说……”</p>
石二垄的哀声乞求没能阻止张正东下手，眨眼之间，另一只耳朵也被随手丢在地上。</p>
“啊――我说我说！大哥，别杀我！”</p>
“好，你说。”江连横重新站起身，“我可得提醒你，撒谎也行，记得想好了再说，让我逮着了毛病，下次就是手指头，下下次就是眼珠子，懂不懂？”</p>
“懂懂懂……”</p>
“大半夜进城干啥来了？”</p>
“报……报信。”</p>
“给谁报信儿？宫田龙二还是姓谭的翻译？”</p>
“我、我、我不知道啊！”</p>
石二垄变磕巴了，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拼了命地来回气儿，喉咙里不时因痉挛而发出怪响。</p>
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怕了，但他的回答显然不能让众人满意。</p>
“东哥，刀给我！”赵正北招呼一声，作势要冲石二垄身后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