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一墙之隔,但李橘红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新鲜,她伏在杨良怀里,激动道:“我们出来了,我们真的出来了。”
“还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们走。”
“嗯嗯嗯。”
现在李橘红一番心思都在杨良身上,她被杨良拽着,忽然哎哟一声,身子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杨良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们一起走。”李橘红立刻爬了起来。
杨良忽略了一个事实,李橘红属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种,平时严重缺乏运动,根本不适合长途跋涉。
枉她整日把私奔搁在嘴边,也不做做准备工作。
“我来背你。”
容不得李橘红拒绝,杨良已经将她背在身上。
在夜色之中,杨良健步如飞,李橘红身子伏在他背上,感觉他的脊背像一艘小船,风雨颠簸,小船却乘风破浪,平稳前行。
杨良可没有李橘红这样的闲情雅趣,自己这次不仅拐了人,而且还拐了三千两的银子,这次已经把牛家得罪大了。
牛家只要腾出手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只有离开这里,离开民安县,才能确保安全。
好在李橘红并不算太重,并不比扛一包麦子更费力。
他平时做惯了长工,也有一身力气,更何况,他已经用上了不知死活的天赋,从跳出墙开始,寿命一直在燃烧。
这一口气不知跑出去多远,两人转入一片杏子林。
杨良累得气喘吁吁。
“怎样?”李橘红问道:“现在安全了嘛?”
“还早着呢。”杨良查了查额头的汗水,忽觉得饥肠辘辘,自己逃得匆忙,也没带些水和食物。
只不过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太多。
“我们一直往南走,翻过前面的山头,便是白马驿,在那里可以等到前往京城的车队,而且白马驿也不归民安县管辖。”
李橘红满目崇拜地看着杨良,道:“你计划的真好,我都听伱的。”
杨良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
翻山越岭,隐姓埋名,一路上遇到的事多了。
正这个时候,远处忽然有了火光,杨良吓了一跳,立刻捂住了李橘红的嘴。
二人躲在杏林中,睁大眼睛向远处看去。
见一伙人赶着大车,从远处而来,借着火把的光芒,杨良能看到前面几個人凶神恶煞,拿着哨棒朴刀,有几个还留着光头,几个脸上还有墨字。
“听说今年年景不错,山下的粮食大丰收。”
“我家那二亩地,还多收了一两斗。”
“咱们好好干一次,大半年不愁吃喝了,我就说,早该干这一票了。”
“听说牛家的娘们又白又嫩。”
随着火光远处,声音也越来越远。
杨良放开捂着李橘红的嘴,李橘红打了个寒战:“土匪!”
“真正的土匪。”杨良补充道。
李橘红有些困惑,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杨良也没有时间解释,在大盛王朝,人们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辈子差不多只剪三次头发,出生时,结婚时,死掉的时候。
像这种光头髡发的头型,几乎就是土匪的标志。更何况,脸上的墨字,也是重刑犯的标志。
“看他们的样子,是往牛家村去的。”
杨良道:“我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