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疗伤,此事还要黄朝堂主定夺。”
陆羽又看了看眼前崩塌殆尽的洞府,思虑片刻后说道。
任谁也没有想到,外界的乱子还没有扩散到宁坊,宁坊内部就自己先倒下了一个。
没有等待太久的时间,黄朝便已从地级区域赶了过来。
见到此处的完全不成样子的洞府之后,眼中也是浮现出一丝异色。
这种破坏力.非同一般!
就算是他,想将洞府打烂成这种样子,怕是都要费一番手脚。
听陆羽汇报一番此地发生的事情后,黄朝缓缓走入废墟之中,目光四处寻觅。
在顾担的洞府前,碎石是最少的,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笼罩在那里,那是山石被极端激烈的力量泯为齑粉的模样。
只有在更远处,才能够看到大片的碎石,那里则是承受余波的地方。
地面上有不少的血迹,这倒是很正常,毕竟被这么炸一下,没死都算运气好。
“堂主,那孔翟可有古怪?”
打发走了执法堂内其余人,陆羽快步靠了过来,“他的伤势我已探查过,的确是身受重创,做不得假。赶来的弟兄们也没有看到过其余人,理应没有另外的人在此地。”
“那就是说,这片地方,真是孔翟一个人破坏的?”
黄朝手掌轻轻下压,灵气喷薄,洞穿地面,直接从深埋的地下揪出来一根骨头,其上已是布满裂纹。
赫然是此地布阵所用的宗师骸骨。
只见那块宗师骸骨之上,已是密密麻麻的裂纹,拿到手中轻轻一用力,便好似天女散花般尽数散落一地。
布阵灵材承受不住那般恐怖的攻势,阵法自然也就一同崩毁。
“孔翟这些年,可有什么动作?”
想了想,黄朝问道。
“没有。他除了修行之外,好像什么都不关心,包括执法堂内部的事务也从没有刻意打听过。就连关系熟络的道友都没几个,唯有和庄生颇为聊得来。”
陆羽立刻回答。
自从顾担来了这里之后,论起闲适庄生都只能排第二。
除了必要的巡查之外,对方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可言,这都八年了,连宁坊的阵法都没有出过一次。
至于对方真正的来历,这个还真没办法查。
但凡报出来一个远一些的国度,赶路过去都得五六七八年,一来一回还查什么查?黄花菜都凉了!
英雄不问出处,宗师亦是如此。
“那应该只是一场意外。”
目光四望间,黄朝缓缓说道。
如果真是其余几处仙坊安插过来的间谍,这么做除了提前暴露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可言。
八年都没什么动作,也不怎么和旁人亲近,已经足以说明对方是一个钟情于修炼的人。
而且对方和庄生相熟,性格有些接近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庄生也算是他的老乡,回头问一问便好了。
“那这件事,如何处置?”
陆羽问道。
这还是自宁坊建立以来,第一个把自己洞府给搞炸的,此前也没有任何的先例可以依循。
“让他该赔偿的赔偿,然后安心养伤。养伤其间,照看一下凡级区域的情况即可。”
黄朝摆了摆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过,念在他也并非是刻意破坏,赔偿阵法的损失即可,别的也就算了。”
“是。”
陆羽轻轻点头。
如果真按照洞府的价格来赔偿,这些年顾担积攒的灵石怕是要一口气全都砸进去。
但若只是阵法的损失,其实也不过是几十枚灵石的事情而已。
黄级区域,重要的位置和灵气,而非是那几块石头。
如此恩威并施,也算是一番敲打。
凡级区域,灵珍堂内。
顾担正躺在床榻上。
灵珍堂长老,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的钱谦承正在为他诊治。
一道灵光打入顾担体内,顾担也没有反抗。
“血肉受创、气血折损、筋骨移位,连五脏都各有伤势”
钱谦承嘴角抽了抽,这也就是宗师体魄远超常人了,寻常修士有此伤势,不死就算成功,更别说意识清醒了。
“咳。”
顾担适时的喷出一口血来,“劳烦钱长老了。”
“修行乃是循序渐进之事,孔道友莫要过于急切,如此伤势,不修养个一两年,怕是绝无可能了。”
诊断之后,钱谦承说道:“还好灵珍堂内部有颇为神异的宝药,否则孔道友轻则耽搁五六年,重则后患终生啊!”
“唉”
顾担一声叹息,神情萧索,“一时兴起,谁想会落得此般后果。”
“你且在此安心养伤。”
钱谦承也知道这个话题不便多提,简单聊过两句之后,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独留下顾担躺在床榻上,目光透过窗外,看向深沉辽阔的天空。
炼制后天之炁,失败后竟还有如此之强的危险性!
若不是他底蕴深厚,真要吃一个大亏。
这场意外,此前当真没有任何的准备。
不过,如此也好。
本就是多事之秋,因为这一场意外暂且脱离执法堂中心之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却了很多麻烦。
唯一让他有些苦恼的是,以后再炼制后天之炁,怕是只能离开宁坊远远的进行尝试了,不然有多少洞府都不够他炸的。
思虑之间,天际忽然泛起弧光。
不,不是弧光。
而是荡漾起来的灵气波纹!
灵气如云雾般,遮蔽天宇,将这处高山之上的道场彻底笼罩在了一起。
闭门锁坊,开始了!
在阵法未曾解禁之前,宁坊将成为一处绝不欢迎外人的孤岛,以期躲过外界汹涌的狂潮。
一场别开生面的‘宗师之祸’,正在同一处山脉,不同的地方发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