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初,以我之见,陛下身边,此刻最受信任的人,除了长平侯曹长思、刘子弃、孙彦龙三人之外,便数散骑常侍、阳武亭侯、校事官何曾何颖考,以及散骑常侍高堂升平了。如若泰初想让陛下心意有所改变,不妨可在这两人身上下功夫。”
夏侯玄闻言,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点了点头道:
“玄伯兄言之有理,但目前还有一难处,那便是除了太尉之外,还有何人可担此平叛重任呢?”
诸葛诞近日来因爱妻怀娠,故而一颗心都拴在了妻子钟长琴身上,此刻有些神思不定,自然难以有何妙计。李丰虽有大才,但自遭贬斥以来,交游甚少,对朝中局势并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此刻也并无主意。
此时,杜恕似乎是想到了一个人,他立即便危坐一揖言道:
“泰初,朝中有一老将,不知可否成此重任?”
夏侯玄闻言,心中大喜,他直接激动的起身问道:
“是何人?”
杜恕目光坚定的言道:
“将军胡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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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在舞阳侯府的密室之内,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也正与傅嘏、吴应、钟毓钟会兄弟、荀粲之兄荀顗、陈本之弟陈骞,以及两个后起之秀卫瓘、羊祜这几人,一同商议着目前的对策。
司马师的目的,自然是让众人出谋划策,看有没有办法让自家父亲顺利争取到征伐辽东的机会,得以再次执掌兵权。
由于司马师与新任妻子吴青不和,月前吴青已被司马师一纸休书所休弃,虽然司马师休了吴青,但他看重吴应的才华,倒是并没有和这位已非亲戚的大舅子断交,但吴青被休后,精神日益憔悴,,吴应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这些时日,吴应明显显得有些精神不振。
此刻,他的眼角正瞥着司马师的新小舅子,司马师第三任妻子羊徽瑜的弟弟,与钟会、裴秀、卫瓘齐名的后起名士,被称为“当世颜回”的羊祜,羊叔子。他的眼神之中,不经意所流露出的,自然是不甘、落寞、与嫉妒。
羊祜出身于名门士族泰山羊氏。从他起上溯九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并且这些祖先都以清廉有德著称,故泰山羊氏之名,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本朝,皆显赫无比。这也是司马师休妻之后,为何选中了羊祜的姐姐羊徽瑜来做妻子的原因。
羊祜之父羊衜,乃是本朝有名的地方名士、上党太守,而他的母亲蔡氏,则又是汉代名儒、左中郎将蔡邕的女儿。
羊祜少年丧父,有孝子之名,父亲死后,他对叔父羊耽宛若生父,足以证明他的纯孝并非浪得虚名。
传说在十二岁那年,他曾在汶水之畔戏水游玩,遇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老人仔细端详了羊祜半晌,与羊祜一番交谈之后,笑着说道:“汝相貌不凡、言语更奇,老朽猜你不至花甲,便可为天下建大功勋!”
说完这话,老人便飘然而去,竟不知所终。
而羊祜长大后,果然博学多才,他善长文章、并长于论辩,且仪度潇洒,身长七尺三寸,须眉秀美,隐隐然已成后起名士之首。
后来将军夏侯威见了羊祜以后,也认为次子非比寻常,于是牵线做媒,将兄长夏侯霸的爱女、领军将军夏侯献的妹妹、也就是夏侯玄的堂妹,嫁给了羊祜。
此时此刻,羊祜并没有注意到吴应那宛若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听着众人口中那令他厌烦的阴谋诡计,羊祜心中竟十分后悔来参与姐夫的这场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