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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北,广莫门外,宣武场中。
一群身着软甲、骑乘骏马、手持月杖的年轻公子,此刻正在马球场上击逐彩毬。
亲自身为前锋的东武阳王曹鉴此刻正指挥着他麾下的三员“大将”:
“李翼,随我一起进攻,崔赞许允,守好阵地!”
“唯!”
李翼、崔赞、许允三人听了命令之后,立即便回归了各自的阵地,开始配合曹鉴活动了起来。
只见刚刚被加封为东武阳王的曹鉴,此刻身着一身貔貅软甲,手持着长数尺,端如偃月的雕龙月杖,策马在球场上来回奔腾着。
而作为辅助前锋的李翼,则挥舞着手中的月杖,将大小如拳、质轻坚韧、中间镂空,饰以杂彩、加以雕饰的七宝毬朝着主力前锋的曹鉴马下传去。
“殿下,接好了!”
李翼催动坐骑,呼的一下,便将彩毬击到了曹鉴的马下,曹鉴眼疾手快,立即便舞动画雕月杖,催动胯下黄鬃彪马,接过彩毬,朝着对面司马师、司马昭、钟毓、陈泰四人的阵地攻了过去。
对方负责防守的后卫钟毓、陈泰二人看的真切,立即开始挥动月杖,上前阻截那朝着自己一方球门飞来的彩毬。
曹鉴虽然马术精湛,但毕竟年岁尚小,因此臂力不足,因而这一球并没有能够突破陈泰的防守。
陈泰多年习武,看的真切,反手一杖,便又将那七宝彩毬传到了己方进攻前锋司马师的马下。
早就严阵以待的司马师立即舞动月杖,将彩毬击向了曹鉴的球门。
许允见司马师击来的彩毬势大力沉,心中不禁一慌,但崔赞确是武艺精熟,胆大心细的他反手又是一月杖,再次将彩毬击了回来,许允再次赶上,将彩毬传到了东武阳王曹鉴的马旁,曹鉴失手一次,心中不敢再大意。
只见曹鉴将月杖连舞三圈,猛地击向了飞动的彩毬。
众人瞧得仔细,曹鉴这一手的确不同凡响,此一手,他是将家传的曹夏剑法中的“三五纵横”融入到了马球手法当中。
因此这一招去势凶猛,角度诡异,竟让司马师、司马昭、陈泰、钟毓四个马球高手一一落空。
当的一声,彩毬入门,击动金铃。
曹鉴如同冠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殿下,好球技!”
场上众人纷纷应承夸赞了起来。
“殿下这真是,鸣俦啸匹侣,列坐竟长筵。连翩击鞠壤,巧捷惟万端呐!”
钟毓一向圆滑,此刻他以甄城王曹植的《名都篇》来奉承曹鉴一个少年,曹鉴自然是十分受用。
“殿下果然技艺超群,今日又是殿下赢了。”
奉长兄命,一心想要护曹鉴平安的李翼此刻开口道:
“时辰正好到了,不如让臣等陪殿下去用膳。”
曹鉴取过随从递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热汗,点了点头,哈哈大笑道:
“既然如此,也好,咱们云散还城邑,清晨复来还。来日方长,去用膳,驾!”
七骑立即拨转马头,跟着曹鉴朝着南门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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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诸葛大哥真是贵人多劳啊,我们是想见你一面都难呐!”
一见面,卫烈便开始哈哈大笑着调侃起了诸葛诞。
诸葛诞笑着啐了一口,笑骂道:
“早晚有一天,你小子就会知道,这个尚书郎是有多么不好当!”
卫烈笑道:
“我已是东宫卫率司马督,恐怕是当不了尚书郎这样的贵职啦!”
荀粲见二人斗嘴斗的开心,嘴角也一直上扬着。荀粲近日来倒是话不多,因此只是笑而不语。
傅嘏则手中紧紧握着荀粲送他的《老子》注文,看起来,是对着古简颇为爱不释手。
几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在诸葛诞的带领下来到了苏家茶肆。
卫烈笑道:
“怎么,公休大哥,好不容易请我们一次,居然不去喝酒,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诸葛诞笑着回答道:
“要喝酒,自然是要等玄弟回了京,再一醉方休才好!”
卫烈、傅嘏、荀粲、曹羲几人纷纷点头笑道:
“说的是,说的是啊,若没有夏侯兄,喝酒还真是少了些意趣。”
诸葛诞挑选了一个好座,立即大声喊道:
“小二,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