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下床打开床头的小灯,在此过程中发现刚才自己踢中目标的双腿似乎有些黏糊糊的,借助微弱的灯光一瞧,发现脚掌上全是血液。
“难道刚才那一脚把人头骨给踢碎了?!”沈维感到吃惊。
再看向那靠在门后墙角蜷缩着的人,随即他身体剧烈一颤,发现对方没有眼睛,两个眼窝就是两个血窟窿。
再看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熟悉的灰色运动衣。
“啊——”
那蜷缩着的男子缓缓站起来,嘴巴张开,从喉咙里发出一道瘆人的低吼。
那张着的嘴,与其两个空洞的眼窝,看上去就好像有三张嘴正同时对着沈维张开,其内漆黑无比。
更为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这是……今天凶案现场的死者——任柄权!!!”
眼前这一幕让他如坠冰窟,身体瞬间麻木,就仿佛脊梁骨被一股恐怖寒气穿透,凛冽的寒冷往下窜入脚底,往上直冲天灵盖。
沈维的面孔和嘴唇瞬间变色,牙关忍不住就要上下敲击起来。
不过就在此时,他一直能够看到的那脑海中的黑色戒尺表面,一行文字乍然浮现,旋即消失。
虽然出现的时间较短,但因为是在脑海中,所以沈维依然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
【十伤之一:杀伤。】
他每个字都看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后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灰衣死者任柄权已经站起来,没有身后墙壁的依靠,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脊背后面,反而看不见其全貌。
看样子似乎他的脖子刚才已经被沈维踢断。
不过这一幕看起来却更加恐怖!
沈维倒吸一口凉气,跳上床,随即落到另一面,与这家伙拉开距离。
他的手脚依旧有些发麻,趁此机会使劲甩了甩,好让体内血液快速流动,瞥了一眼平时挂在床头的橡胶甩棍,伸手一把取下,抓在手中。
任柄权仿佛脚底装了弹簧,猛地弹起,对着他扑来。
沈维灵活地一躬身,橡胶棍狠狠地撞击在对方的胸口上,同时他一个转身,避让到了床尾的位置。
不过下一秒左臂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瞧,就见左臂外侧血肉模糊,不仅衣服破裂,里面的血肉已经翻了起来,伤口深可见骨。
再看任柄权那里,虽然他此刻才落地,但右手五指有四根指头都在滴血,那是自己的血。
虽然沈维躲避得很快,但那家伙的攻击速度和力量却超出了常人太多,依旧让沈维受伤。
“我不是对手!”丰富的搏斗经验使得沈维的心里立刻有了决断。
刚才他算是偷袭对方得手,但现在只是一个照面,竟然就受了如此厉害的伤,如果是正面对抗的话,他根本没有把握在这已死之人任柄权的手下活命。
“啊——”
又是一道低沉的怒吼传出,任柄权身子一弹,对着沈维冲撞过来,来势凶猛。
沈维不敢再与之正面抵抗,他迅速转身,对着卧室门冲了出去。
下一秒身后劲风来临,轰的一下,沈维的身体被一股强悍的冲力撞飞出去,掠过狭小的客厅,撞破了客厅门落到了楼梯口。
其实刚才的打斗声早就已经将左右邻居惊醒,此刻客厅门被撞坏的响声更是巨大,已经被吵醒起床的邻居立刻有人打开了对面的门,探头往外观望。
还有个女生已经满脸惊恐地拨打治安局电话。
楼梯口的声控灯早已亮起,沈维匍匐在地,四肢发麻,面色惊恐,但他依旧不顾一切地趴在地上迅速转过身去,目光投向身后屋中的黑暗里。
惊恐片刻,黑暗中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任柄权并没有出现。
这单元楼的每一层都有四家住户,其中一个认识沈维的男邻居大着胆子站出来,也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子般,高声喝道:“小沈,家里是不是遭贼了?别怕,我媳妇已经打治安局电话,巡逻队很快就会赶来!”
随即这邻居又对着黑黢黢的屋里怒吼:“特么的还敢入室抢劫伤人!知不知道这是重罪?”
似乎任柄权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或者他不能出现在有其他人在的地方,屋里始终没有动静再传出。
沈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在男邻居的搀扶下站起来,背靠着墙,不过仍旧戒备地盯着出租屋那黑暗空间。
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尝试了很多次怎么使用脑海中的戒尺,但没有任何办法催动这东西,更别说拿出来对敌了。
“这戒尺到底应该怎么用?”
心中万般疑惑时,就见戒尺的黑色表面终于有新的文字浮现,且很快消失。
【解冤释结,可破十伤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