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他们没说错,我在叙利亚干了很多在所谓‘文明国家’不被接受的事情。我想要家族的认可,但是我做不到,我永远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p>
在叙利亚的是一个圈套。当我最终功败垂成,爸爸来接我了。后来他当不成教父,也再不能回家了。他跟我说:【family】不是一个职业,我不需要做些什么才可以成为家人。”</p>
亚诺露出一个笑容。从他出生起,从教父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就已经是教父的孩子了。只不过他用了好久,差点死掉,才明白了这一点。</p>
“他们想要我爸爸的东西,那就看他们能不能吃得下。”</p>
那不光是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是一整个利益集团。瞧瞧那些能将一整个国家拖进泥潭的军火交易。可亚诺又怎么轻易会给他们。</p>
“所以现在除了永恒之眼,我真的是一穷二白了。”亚诺语气里却透着轻松,颇有些这一趟回不去也无所谓的意思。</p>
说起那段经历的时候,亚诺也不带着任何悲伤。可是哪怕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能释怀。不然为什么当我不经意问到他不会被阳光晒黑的皮肤时,亚诺第一反应是掩饰。这是不被接受的童年养成的习惯。亚诺一贯把装逼当衣服穿,我还没见过他不那么光鲜和跋扈的样子。其实那个被排挤的孩子一直都在,他只是长大了。</p>
因为长相不同而被排挤,这么对待小孩子真是过分。我端详着亚诺。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仔细,但是他并不在意。反而凑近了些,很是乐于展示。</p>
“对着你这张脸搞歧视真的是缺心眼儿。”</p>
亚诺得意地翘起尾巴:“好不容易从煜这里得到正面评价。”</p>
我立刻后悔了。</p>
“煜,无论我到底是谁,我都是你面前的这个人。而且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叫我的方式。所以煜,你可以继续这么叫我。哪怕这不是我真正的名字,但是你叫的这个人并不是虚假的,我就在这里。”</p>
还真是个意大利人。我翻了翻白眼。</p>
亚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我扭头看他。那双眼睛里还漾着笑意:“咱们像不像国王山鲁亚尔和山鲁佐德。”</p>
“你指的是刚刚讲的那些一千零一夜般匪夷所思的故事么?”</p>
“那么听了我的故事,你会处死我么?”亚诺看着我,他贝加尔湖般的眼睛像是有洋流涌动。</p>
“如果我是国王,一定会直接把你拖出去喂狗的。”我仰头看了看天。今夜的云层很厚,夕阳的余晖被保存在了云里,一团火般继续烧。亚诺似是想要说什么,我没给他机会:“但是毕竟故事都听了,也不能翻脸不认人。但愿咱们能是辛巴达吧。”</p>
毕竟在这片沙漠里,也发生着天方夜谭,而我自然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p>
“会是个好故事的,就像是那一千零一夜般。”</p>
眼看我和亚诺绝无仅有的友好谈话将要圆满结束,苏格拉底溜达过来彰显他的文学素养了:“可不就是个好故事。在这一千零一夜里,国王和山鲁佐德可是生了两个孩子的。我小时候就特别期待长大了以后可以有人来给我讲故事,我去给她讲也行。”</p>
我和亚诺尴尬地被揭露了只看过童话故事版一千零一夜。好在都不是面上不禁冻的,二人把玷污智者名讳的家伙瞪走,默契地换了个话题。</p>
“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请你帮忙么?”</p>
“嗯哼。”</p>
“现在你相信,无论我是谁,但是已经对你坦诚了吧。”</p>
我不情愿地点点头。</p>
亚诺又一次问起:“那么你可以帮忙保管我铅做的心么?”</p>
找到了【沸雪】也不过是亚诺命运的另一个起点。【永恒之眼】的经历让他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前苏联科学家宁愿溺毙在北冰洋,而没走到那不勒斯的阳光下。亚诺不会告诉我在叙利亚经历了什么,他斑驳的过去在三言两语里拼凑出来。但是那些经历让他成为了我现在认识的这个人,其实这就够了。他足够真诚,比某个跟虚伪的同事好多了。</p>
“我虽然有不同的身份,但只有一颗心。”</p>
我看着亚诺:“可你他妈那个身份是假的。”</p>try{ggauto();} catch(ex){}
他眨眨眼睛。“但是心是真的呀。”</p>
我一时无语,正要答应他,却突然想到:“但【永恒之眼】不是在阿富汗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