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啊,”我懒洋洋地躺在丈夫怀里,移眸投向他精壮的肩膀之畔,望着那幅陈旧的贴画,问道,“画里那是什么地方呀?”
“据说是拜占廷,”年长我许多岁的老公俯首贴近我颊边轻吻道,“七座山丘之城。”
我柔婉地回吻之时,眼仍望着画像,好奇地问道:“似乎是个离我们很遥远的地方,你怎么会有这幅画呀?”
“亲族里有人从那边的旅行者身上抢来的,便连旅行者本人也遭掳去卖掉了。谁能想到,那蚊子一样的瘦弱家伙也能卖个好价钱,竟然换来一匹骆驼,然后我们族人就把卖骆驼的家伙也抢了。好的东西都须靠抢,才能到手。就像天仙一样的你,不硬抢就仍是别人家的,还有这副好看的链子。”粗须满面的丈夫抚摸我足踝,赞赏道,“我送的这副脚链,把你的腿足越发映衬得美丽了。”
我将脸埋进丈夫怀里,面漾娇晕道:“不好看。怀胎的时候腿脚有些发肿的感觉。”
“不,”我的丈夫依然爱抚有加,亲吻着说。“在我看来,它一直就是玉。你整个儿都是一枚天底下最美的玉!令我爱不释手,为你迷醉不已。曾经我想用脚链一直锁住你,却怕留住你的人,留不下你的心。后来我一咬牙,干脆放弃了先前那副锁链,给你换了这条好看的玲珑链镯。想想你二十一岁生日快到的时候,我该送你什么更好的宝贝?”
“有你疼我就足够了。”我心满意足的依偎在丈夫怀里,在他的爱抚和亲吻中,倍感甜蜜的说,“何况我们的孩子那时也快该要出来了。我渐渐觉得咱们在一起竟然也能很幸福。”
有乐再憋不住,噗一声吐血道:“简直了!”信雄问:“你吐的是什么血呀,喷了这么多……”长利憨笑道:“应该是红糖水之类。”宗麟在旁啧然道:“你几个家伙闭嘴,不要出声。让她俩口子继续……”
“什么声音?”老公似乎听到什么,从我身上抬起头来,不安地转顾道,“我听到四周似有动静。你有没听见?”
“我也好像听到了,”信雄发出甜嫩的声音,抬手遮着嘴说,“许多马蹄声越响越近,外面还有些人惊慌跑动,周围突然一片嘈杂。”
我迷迷惚惚地搂住老公,热烈地吻他,含糊地说道:“没听清,不管那么些,咱们先继续……”
信照忍不住说道:“哇,你看他伸过来了,上边还有很多口水……”宗麟啧然道:“人家已然是夫妻,肚里小孩都快问世了,两口子做这些事很正常。你别吵!妨碍我看戏,我一脚把你踢出去。记住啊,我看戏最烦有人在旁边吱吱歪歪。再吵就打到你们口吐白沫……”
长利憨笑道:“嗨呀!接下来,连她也……”宗麟二话不说,从颈后拔出折扇,往他头上啪的打去。
信雄转头问:“她为什么这样……哎呀,谁打我?”宗麟左右开弓,忿然道:“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好似蜜里调油,你凭什么说东说西?就你们话多!吵到别人了知道么?”
“别人在外边吵闹怕什么呢?你这营地里从来都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阵阵喧吵的,不知你那帮亲戚们又去捉谁来勒索赎金了。还记得当初捉我回来的情形么?也是吵吵闹闹,而且被你日夜纠缠不休,多少天没让人安静地睡一会儿……”我搂着心爱的丈夫,紧紧贴着他,生怕他离开,就揽住不舍得松开,迷迷糊糊咕哝道:“总之,我不介意,咱们继续……”
“不行,周围太吵了。”老公挥汗淋漓地爬起身说道,“赶快穿衣服,真的有动静。”
我急找不着衣服,一时想不起搁在哪处,兀自掩被发愣,有人在外边叫嚷道:“抢老婆来了!”我闻言惊慌,忙拉住我男人粗壮的胳膊,颤声道:“老公,不要给别人抢走我。这种事我不想又经历一遍……”男人转身在我脸上叭的亲了一口,说道:“好娘子,总算知道你对我已然一片忠心。别怕有我在,别的男人抢不走你!”
眼见我仍显慌神不安,老公光身奔到门口,找家伙道:“谁敢来抢我老婆?不想活啦?”有人仓惶奔近门外叫唤道:“不好!汪罕的人马,还与札木合一伙联手大举来袭咱们营地,抵挡不住他们,突然间就杀进河谷,族人纷纷溃散,什么也来不及拿,东西和女人都别要了,保命要紧,赶快逃!”
我老公刚伸头出去,又忙不迭的把门帘放下,外边马蹄声杂乱,火光闪耀,一个洪亮的声音喊叫:“不要放跑了抢人老婆的臭贼!那老家伙呢?他跟我老婆睡在哪个地方,就算把蔑儿乞部落的营地翻个遍,也要搜我老婆出来……”我老公惊怒交加,在门口跌足道:“那小子也敢找上门来?吃了豹子胆啦,谁给他撑腰……”门外那人惶然道:“还能有谁?你没听说吗?为了救回他老婆,那小子四处求人,还跟拜把兄弟扎木合去找了克烈部落的汪罕帮忙,他们几伙人联手势大,咱们打不过……”
我老公变色道:“我跟她都已成亲差不多快满一年了,汪罕他们来掺合什么?”门外那人牵马整鞍,说道:“你那位当部落酋长的哥哥脱黑脱阿打算把你床上那女人送交汪罕,因为咱们部落人马去年曾侵袭汪罕罩着的那小子营帐,并抢走他的新婚妻子孛儿帖。汪罕派人索要,那女人却被你先霸占,你哥不想因你而得罪汪罕,但你又硬霸着她当老婆不肯交还,还说你哥当初已应允把她配给你为妻,不能反悔。总之这事你们几方一直扯皮纠缠不清,你哥也想能赖就赖、能拖就拖,起码也要等到她先给你生下孩子再说,盼着再过个一年半载,那时你也该腻了,容易松口些,不至于咬住不放。然而汪罕他们不耐烦,终于打上门来……”
我老公懊恼道:“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女人被抢就抢了,既已成为别人老婆,通常也就只好这么算啦,要报仇就另抢别的,大不了另找一个。岂有又抢回去的道理?你们见过这种人吗?况且我以为他不会有胆子返回头找来了,咱们趁夜去掳掠她之时,她那个丈夫早就跑掉了。跑得比兔子还快!”门外那人说道:“那是因为他怕遭掳,因为他本人曾经遭掳过,吃了不少苦头。当时一慌,就撇下他新婚的妻子跑进山去躲了起来,让其他家人帮忙赶马车掩护他老婆从另外方向溜走,后来过了好些天,他才得知老婆半路上早就被我们劫去……”
夜幕里那个越来越近的洪亮声音大叫:“抢我老婆的恶贼在哪里?出来受死!”随着嗖嗖嗖疾响,有人在不远处中箭踣跌。门外之人慌了神,爬上马鞍,唤道:“里边听见了没有?找你来了,休再耽搁。我先溜,你也赶快逃吧!别带着床上那女人,不然他们追你到天边!”
我脑中霎间一片空白,捂被愣坐,好一会儿也回不过神来。老公连滚带爬,窜过来吹灯熄火,却由于慌张,徒然噗噗乱吹,没法儿弄灭光亮,他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上身去,顺手往我腰股拍了一下,催道:“赶快穿衣服,别让你老公闯进来看到你这样子。像他那般毛头小子,倘然一怒之下,我不敢想象他会把你怎么样,你不想活啦?肚里的小孩是我的骨肉,你该为孩子着想,还愣着干什么?”
我怔然问了一声:“我衣服呢?先前你把它们扔到哪儿去了,还有鞋子和袜也找不着……”老公到角落里翻了翻,扔衣服给我。他捧头乱转,见我还缓不过劲,老公冲过来抱我亲了几下,然后一咬牙,转身说道:“听外边动静,你老公就要寻近来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此后未必还能与你见面,咱们夫妻一场,恩爱无比,本以为能白头偕老,不料缘尽于今夕。你这便回去跟前夫重新过活吧,即使忍气吞声,也要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
我一时六神无主,见他要走,慌忙起身搂住他,抽泣道:“不管你要去哪里,带上我一起走!别撇下我,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有乐喷血道:“她连衣服都没穿齐整就扑过去……”宗麟啧然道:“这个反应很正常!”有乐喷着血问:“正常什么呀?我问你,正常在哪里?”宗麟摇头叹道:“你们年轻人经历太少,不懂就别嚷嚷。吐这么多红茄汁有什么意义?女人穿衣服要穿半天,人家老公要跑了,不急着扑上去缠住他,难道要不慌不忙地梳妆打扮完了才起身?等到那时,老公不知道跑多远了,她上哪儿找去?”
信雄纳闷地问:“她到底有多少个老公啊?我好像听到外边也有一个在嚷嚷……”宗麟啧一声,说道:“哪有多少?前后加起来才两个老公。整个事情很简单明暸,后边这个老公抢了前边那个老公的老婆,硬跟她结了婚后就成了里边这个老公,不料婚后第二年,前边那个老公突然打上门来了,在外面叫嚷。所以里边这个老公为了不被外面那个老公干掉,慌忙丢下他们共同的老婆,急着要跑路。老婆一时不舍得,就扑上去抱住他……你看戏看去哪儿啦?又分心走神、在一旁低头玩小鸡是不是?”
“不是!”我男人眼圈一红,转面说道,“不是我忍心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狠心丢下你和腹中的孩儿不要?然而我家族的女人被你男人家族抢来抢去,早就不是新鲜事。如今一想,这都是命!当年他父亲抢夺我一位兄长的女人为妻,后来还生下你那丈夫。我那位兄长从妻子身边逃走之后下落不明,或许早已身遭不测,未必便是别人所说的无颜回家……”
我搂得更紧,颤声说道:“所以我……我更要跟随你。不然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一面了。”老公怔了一下,苦涩的叹道:“有机会得以返回你丈夫身边破镜重圆,此生能与这般自小青梅竹马的恋人阔别重逢,你应该高兴才是。别以为我不知晓这份心思,当初你被抢来我身边,即便与我已成为夫妇多时,仍痴想了他那么久,暗盼着他来找你,念念不忘,总不死心,最后连你也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终于明白他不会再回来你身边了,渐渐死了心,直到身怀六甲,发现有喜,才认了命,回心转意肯跟我好好过日子。如今奇迹发生,谁料到他真来了,难道你不为此而欣感欢喜?看呐,就连咱俩成亲那天某位族人赠送的欢喜佛也都为感受到你当下的心情而焕发不一般的光彩……”
信雄又不明白了,转头悄问:“欢喜佛是什么呀?”有乐忙于吐血,顾不上回答。
宗麟被信雄纠缠刨问,不禁啧然道:“嗨呀,就是密宗的本尊神,亦即佛教中的‘欲天’、‘爱神’。佛教各派均有佛像,但欢喜佛唯密宗所有,它的造型源于密宗的教义。印度密教有这样的传说: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使徒化为美女,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终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类似手法在汉地佛教中也有,比如民间盛行的鱼篮观音。观音化身为市肆中美貌的女子,当被搞得神魂颠倒的男子要和她结合之时,看到的却只是具皮囊,以此警醒尘世的虚幻。只是受儒家的限制,汉地佛教在表现这种题材时一般是采用比较含蓄的手法。而密宗里明王那些凶恶的面目不仅是用来吓退外界的妖魔,更主要的是可以用来对付自身之内在孽障。而与这些看似残暴的明王合为一体的妩媚多姿的明妃,是明王修行时必不可少的伙伴。她在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经上的话来说,叫做‘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她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总之,你不要盯着看太多,当心眼睛长出小疙瘩,甚至导致视力模糊、记性变差!”
“听说在嘉靖年间,大善殿中就有一尊耗费巨资、形态诱人的欢喜佛,当时大臣们看不过眼,纷纷向皇帝进言,请求焚毁佛像,但被皇帝以这尊佛像是元朝旧物的理由给挡了回去。”信照捏着青蛙说道,“可见男女双身的欢喜佛,也让皇帝爱不释手。”
“所谓元朝旧物,说不定就是来源于这一尊。”宗麟说道,“元朝太祖的嫡皇后正宫娘娘曾遭蔑儿乞部落的人掳掠为妻,据闻因而从男人那里学会了不少密宗里边的秘技,孛儿帖成为别人的妻子九个月后她前任老公打来将她抢回,不只抢回她本人,还从蔑儿乞部落掳走不少女人和财物,其中包括忽兰可敦,这位皇后曾随铁木真西征,地位仅次于孛儿帖。另外又从蔑儿乞部落抢了一个女人有秃该,原为蔑儿乞部落族长脱黑脱阿长子忽都的妻子。铁木真击败蔑儿乞部落后将其纳为妃子。”
“怪不得他老婆被前夫抢回去以后仍然受宠,”有乐喷血道,“原来她在遭掳期间也没闲着,反而在困境中进而修行秘技有成,可见她跟别的男人并未白过九个月……”
“岂止仍然受宠?”宗麟说道,“简直是宠爱有加。非仅原配正妻的地位没变,除了长子术赤属于她遭掳掠被迫嫁给别的男人期间所怀骨肉以外,救回以后她又生三个儿子、几个女儿。身为太祖铁木真的大皇后,她的第三个儿子窝阔台即位为太宗。后来,她的孙儿、亦即她与铁木真所生的拖雷之子忽必烈建立元朝。”
“你有没听见外边有人在说话,似还叫出你的名字……”我男人听着帐外动静,神色不安道,“想是你老公找上门来了。你留下等他们吧,我要走了。”
“还是带我一起走吧,”我拉着他,央求道,“我不想留下来,又见面太尴尬了。我没脸再见到他,而且以前的事情恍如隔世,泼出去的水怎能收……”
“去年把你抢来我身边,”我男人冷哼道,“我跟你才一起过了九个月而已。哪有你跟他相识的时间长?”
我垂泪道:“虽然我认识他的时间长,可是我当他妻子的时间远不及与你做夫妻的时间长。”说到心碎处,我搂丈夫更紧,哽咽倾诉:“我心里有他,可是后来我的身体和内心已经被你完全占据。渐渐已经不愿再去想他。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以及将要出生的孩子。”
“你跟他原本才是一对,”我男人推开我,叹道,“我如慈乌欲食雁与鹚老,宜有此祸也。”
“这句言语就是他逃走之时留给孛儿帖的原话。”宗麟说道,“后来孛儿帖,迎回之后被尊称为孛儿台旭真,她再也没见到那个老男人。”
信孝闻着茄子问道:“她那个继夫真有这么老吗?看上去像继父还差不多……”有乐喷血问:“哪个继夫?老男人吗?”
信照捏着青蛙说道:“那男人大概应该没有超过五十岁,可能不少于四十岁。毕竟他跟她父亲同辈,而她这时已经二十出头。”宗麟说道:“这种年纪的男人比她那个年少的丈夫成熟太多,经验丰富、会哄女人。而她尚属涉世未深、少不更事,抵不住引诱,就跟你们差不多……你们这些小孩不懂就要好好学,尤其看戏别分心,不要又在一旁玩小鸡!”信照啧然道:“哪有玩小鸡,我玩青蛙!”信孝举着茄子说道:“我闻茄子而已,没玩别的。”
“还玩什么?”帐外有人大叫,“没得玩了。就连答儿马剌族长也都被捉,大伙儿赶快逃,札木合来了!”
我闻言不安,忙跟着老公溜出帐外,说道:“那个扎木合很凶,别让他看到你……”话没说完,就见一个汉子骑马撞近跟前。
那汉子看到我,一怔之下,目中初有惊喜之情,见我衣衫不整,神态暧昧地陪一个男人从营帐内爬出来,他目光里又霎显厌恶,看到我只顾护着老公钻出营帐,那汉子变色道:“抢人婆娘的狗贼,我要杀了你!”
我想也没想,就扑上前阻拦,哀求道:“札木合,不要杀我丈夫!”
“你丈夫?”那汉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当那家伙是你丈夫?我那位结拜兄弟又算是你什么人?”
我忙推老公退后,催他快逃,叫道:“我挡住他,你快离开这里!”
那汉子欲追不及,见我仍挡在马前,跪着央求他:“放过我男人吧!我跟他已成亲多时,早就有了他的骨肉。求求你放他一马!”
“那是你男人?”他用鄙视的目光瞥了我一眼,满脸不屑之色,突然唾了我一口,转骑从我身旁绕过,往另一边追去。
“他吐口水进人家眼睛里了,”我抹拭着脸叫苦,“这边眼睛一时睁不开。看不清东西!”
“唾得好!”有乐拍手称快之余,不禁怒斥我,“你这个王八蛋!枉我从小就认识你,交往许多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水性扬花……”
“什么啊?”我揉着眼委屈道,“你干嘛骂我这么狠呢,要怪就怪宗麟!”
“怪我?”宗麟恼道,“你俩一个入戏太深,另一个动不动就出戏。看戏的家伙竟然乱入戏,你这个演戏的却又乱出戏。”
“可是我觉得你弄的那些台词和对白太骚了,”我红着脸说,“让人怎么好意思嘛?”
“文人骚客不骚,那还叫骚客吗?”宗麟说道,“我自幼熟读‘离骚’。你说‘离骚’骚不骚?”
信雄忙回答道:“骚!”
宗麟道:“错!既然离了骚,如何还骚?我再问一次,离骚它到底骚不骚?”
信雄举手回答:“不骚。”
宗麟摇头道:“错!”信雄纳闷道:“怎么又错啊?”
“因为你笨。”宗麟冷哼道,“我又问一次,你说离骚究竟骚不骚?”
信雄摇头道:“骚!”宗麟啧然道:“既然嘴里肯定是骚,你为什么摇头?”信雄改而点头道:“不骚。”
“既然不骚,你为什么点头?”宗麟凛然逼视道,“我再次问一遍,你说它骚还是不骚?”
信雄懵然道:“骚?”宗麟冷笑道:“又错!”信雄一愣,改口道:“不骚?”
宗麟转头道:“笨蛋!我懒得理你……”
信孝闻着茄子问道:“后来她这个老公还出现不?”宗麟摇头叹道:“没有再出现。也跟他那位兄长一样,从他妻子身边逃离之后,就此下落不明、再无声息。无人知晓是生是死。”
长利憨问:“他兄长怎么回事呀?”宗麟说道:“这个老男人其中一个兄长迎亲回来途中,未婚妻被人抢走,结果跟别人生下孩子。十九年后,那孩子长大娶亲之时,老男人的另一个兄长为了报仇,又把新娘抢去,配给老男人为妻。这种抢亲之事的后果是,女人几经转手还在,甚至越活越好。而男人一旦失败,不仅自己要败亡,甚至还不只是殃及全家,其部族也难免要跟着走上灭亡之路。而那老男人从她身边逃离之后,也跟当年的兄长一样,就此不知所踪。”
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伙骑马撞到我身后,在不远处勒缰喝问:“那个抢人婆娘的老男人逃去哪里了?若让我撞上,一定踩死他……”
我转头难抑惊喜的说道:“咦?我家翁哎!他怎么也在那里出现?”
“他当然在,”宗麟冷哼道,“哪个局他不去搅?啧,你出戏了,赶快回戏里面去。”
我纳闷道:“他怎么跟汪罕的人在一起呀?”
“汪先生这回要奖赏我什么?”虎头虎脑的家伙环顾左右,得意地笑道,“瞅你们这帮鱼腩一样的家伙,也想出来找人?幸而有我出马,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看我找到谁了?那谁的媳妇!鞋都没穿就跑出来。你们一个个愣着看什么,有什么好瞧的?左起第二个流口水这个家伙最没出息了,没错就是你。快叫札合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