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看着叶醉五颜六色的脸,幽幽道:“以剧毒‘牵机’为号的叶先生,原来竟对毒药一窍不通……”
叶醉幽怨地瞪了陆启明一眼,捶胸顿足道:“五年了啊!我……唉!她……”叶醉喘了口粗气,拍桌道:“她那时就说要嫁人了,如今、如今只怕连孩子都生了!”
陆启明不动声色接道:“她叫什么名字?”
“姜……”叶醉差点脱口而出,然后挑衅地撇陆启明一眼,得意道:“套我话?还太嫩!”
众人正竖着耳朵等着关键处,一听这,皆嘘声大起。可无论如何逼问,叶醉始终咬紧牙关,一个字儿也不说。众人无奈,只好暂且揭过这页——反正来日方长,就不怕他不漏嘴!
“哎不对!你逗我!”叶醉忽然想起了什么,瞪着陆启明道:“连三千弱水你也能解吗?”
“三千弱水”的奇特之处就在于,三千种可以作为备选成分的药材,数也数不清的配比组合,可偏偏毒发的特征都极像——这种毒,恐怕也只有“最亲密最默契的有情人”才能解得出;然而就算是“最亲密最默契的有情人”,也有更多因这毒而感情破裂分道扬镳的。
如果连这毒,陆启明也能解,那叶醉一定给他写三千个“服”字!
“当然不能。”陆启明慢条斯理道:“不过这毒五年没解,所以你身上的毛病早不止这毒了。”
叶醉嘴角抽了抽,抬头大喝一声:“夏五!”
那边全程偷听的夏五也知道是正事儿,便不情不愿地挪了过来,只是站得离陆启明八丈远。
叶醉指了指他,“纸笔。对他说就成!”
陆启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夏五一眼。
陆子祺则扑哧一笑,抱着双臂道:“小猴子,人不可貌相啊,原来你竟能写一手好字么?”
夏五面红耳赤地跳脚道:“黄毛丫头你乱叫什么!”他指着自己道:“用脑子,懂不懂?用脑子!”
“过耳不忘?”陆启明挑眉问道。他自己暂且不提;一般而言,修行者随着修为的提升,身体各部分能力都逐渐增强,所以修为高深的修行者都记忆力惊人。但像夏五这般,那就是天生精神力有异于常人了。
夏五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炫耀道:“才不止哩!不光是耳朵,看一遍儿、摸一遍儿,反正不管怎么着,哥哥我都能记住……哎哟!你干嘛踢我!”
叶醉斜睨他一眼,慢慢收回脚,“不长记性,又在谁面前自称‘哥’呢?”他回过头对陆启明嘿嘿一笑,小声道:“那……这‘三千’怎么办?”
陆启明微笑地看着他,和气道:“民间流传的那三千种药材本来就是真的,以叶先生对姜姑娘的心意,相必找出解药定是不难的。”
叶醉翻了个大白眼,在衣服里左摸右摸,掏出了块巴掌大小的灰扑扑的东西,递给陆启明,道:“你看看这个。”
陆启明接过来,这是一个暗金色的树形令牌,其间微微凹陷的秘纹蔓延交错,一面疏、一面密。他上下看着,心中一动,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叶醉见陆启明神情认真起来,不由多了几分得意,摇头晃脑道:“普通人看这块牌子,只以为是件做工不错的金属物件儿。而咱们这些精神力高的,看了那花纹反而要眼晕。这肯定不是普通货色……”
一边站着的夏五越听越不对劲儿,实在忍不住探头过来看;一看,立即叫道:“老叶,这这这不是我去年丢的那……”
叶醉理直气壮道:“没错,就是老子拿的!怕你这不识货的白白埋没了好东西!”
夏五跳脚道:“我不识货?!那这玩意儿哪儿来的?你生出来的?”
“哎你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叶醉臭着脸,不过毕竟他理亏在前,便安慰道:“别喊了,等我好了就勉个强、收你为徒,不欺负你!”
“你你你!他他他——”夏五气结。
叶醉不管他,只对陆启明嘿嘿笑着:“怎么样,是个好东西吧?”
陆启明随手抛了抛那块树形令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叶先生,不厚道啊,你是自己觉得没用才给我的吧?”
“非也非也!”叶醉连忙摆手,摇头晃脑道:“不正是因为连我牵机书生也看不出玄机,才更证明这东西值钱嘛!要是拿些俗里俗气的金子银子,我自己都害臊!是吧?”
陆启明笑笑,不置可否。
叶醉拉长声音道:“那……”
陆启明收起树形令牌,微笑道:“叶先生近日可以先把有‘典故’的药名选出来,过几日我就来帮你配。”
叶醉大喜:“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