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张陵川便警告我。
“余百万,既然话说到这,我得提醒你一点。”
“这辈子,无论你到多绝望的地步,都千万不可与阴司地府做什么交易。”
我刚想说,我他妈就是个底层小人物,怎么会有机会跟地府阴司做交易。
就看到张陵川的神情严肃,我只好先应下来。
“放心吧老板,我不会跟地府阴司做交易的。”
他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阴阳两界不相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我们阳间人,可千万不要望向能与阴间达成什么交易。”
“阴债好借,不好还。这世上,因为欠阴债最后闹到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张陵川喝了酒,被风一激,倒是哆嗦了一下。
他的眼神望向一旁波光粼粼的河面,继续说道。
“赵承的努力白费了,一行十五人,到最后只剩下我,傅中棠,赵龙城,赵承还有疯癫和尚五个。”
“其余的十人,有的被暗器打死,有的人被同伴暗算致死,甚至还有人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不够狠,而成为了其余人的刀下亡魂。”
张陵川叹了口气:“其实,我从小就是喋血生活。流浪的时候,也见多了冬天里冻死的流浪汉。但是,只有那一次,才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血流成河这四个字。”
“他们的血,顺着墓室缓缓流出来,汇成一条血红的线条,朝着墓室的深处流淌前去。赵承将染血的拂尘往地上一愣,颓废地蹲在了地上。他在为自己没能阻止这场悲剧而感到自责,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赵承那个绝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听了这些,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曾经的赵承,是那样善良,那样有责任心。
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番模样?
“因为突然生变,我们便起了退意。赵承缓过神来后,便要带着我们走出这邪门的墓。然而,就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却死活都找不到原来的入口。那个墓的结构,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些我们进来的耳室,统统凭空消失……”
这已经不能用鬼打墙来形容了。
但是这一次我立马反应过来:“会不会是机括?”
千机门内,一草一木皆可成为暗器。
抬手起挥手落,能在几秒钟内将一整座屋子瞬间消失。
这般神奇的术法,实在是令我叹为观止。
以至于我一听到这,便想到了千机门。
张陵川轻轻皱眉:“一开始我也有怀疑过,但是后面,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那座墓从里到外都透露出奇怪的感觉,那绝对不是机括!”
我忍不住问他:“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路的?”
张陵川冷哼:“压根没找到路,后来还是傅中棠发现从耳室里流出来的血,全都汇集到了一个地方。他怀疑那个地方是墓中心最低点,说不定我们要找的仙人棺就在那。”
“我心想,反正出不去了,就提议不如跟着血的线路往下走,说不定还能找到一条新出路。”
“那时候,除了这一条路外,也没别的法子了。所以他们都同意,往下探一探。当时疯癫和尚和赵龙城打头阵,赵承断后,而我和傅中棠便被他们护在了中间。”
“我们就这样顺着那条血线不停地走啊走啊,结果走到了一个小小的墓门面前,里头却传来了嬉笑打闹的声音。”
墓里传来笑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不少成了精的东西,就喜欢找这些阴气极重的墓内修行。
可是张陵川却打断我:“不是,那里头嬉笑的,不是什么修炼成精的妖怪。”
我忙问:“那是什么?”
“是刚才已经死去的人。”
“他们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