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治病……救人</p>
“姬，姬海？”巫马不敢相信，“怎么是你！”</p>
眼前摘下面罩，暴露出容貌的年轻人……哪里是那位军医，分明就是白眉氏族的少族长、自己的亲生儿子姬海。</p>
他们的容貌太过相近。</p>
加上大半时间有面罩阻隔。</p>
别人一时发现不了，就连巫马一开始也不敢断言……但对方的驯兽能力与方式，加上那个辅助用的骨埙……其他人不知道，作为父亲，他自己绝不可能认错！</p>
“医生”……或者说姬海，抬起了头，直视他的父亲、白眉氏族的族长巫马：“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p>
“胡闹！”巫马横眉一抖，怒不可遏，“你是怎么跑出来的，那个医生人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还有――”他抓住姬海身上的医袍，骤然压低了声音，“若是让商人行会的任林，发现了你的身份，你知道这会给白眉氏族还有你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吗……”</p>
“啪！”</p>
姬海猛然甩开了巫马的手，第一次对着父亲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怒火：“你还不明白吗！”</p>
“我们白眉氏族现在所遭遇的一切……”他一指城外源源不断、像是能将大地都掀翻的喙嘴兽群，“就是商人行会……那群披着人皮的吸血鬼带来的！”</p>
说完，剧烈的爆发让这个年轻人急促咳嗽起来，脸上青筋直露，竟是又有了发病的征兆。</p>
巫马下意识地，连忙扶住他。</p>
也诧异地看向他，看向这个好似变了一人的儿子……在以往，姬海虽然倔强，可最后的表现总是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就连被锁在铜柱上，都是经过他默认的……</p>
今天，还是第一次。</p>
巫马第一次见到姬海如此违抗命令，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对方眼里的坚定，竟有一瞬间让自己感到慑服。</p>
那是如火一般燃烧的意志。</p>
“你先别说话，我们先下去……”知道儿子病情的他，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一些，“坚持到无面赶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p>
“来不及了。”姬海推开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父亲一眼，自己站了起来。</p>
他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跳。</p>
竟是凭借极大的毅力，将浑身抽搐的肌肉给控制住了。</p>
“这些喙嘴兽的行动不对劲……整个闪地除了我和无面……不，或许还有他……剩下的，没有其他人能这般操纵它们。”</p>
姬海从地上捡起面罩。</p>
重新戴上。</p>
“那个人的预言成真了，白眉氏族注将会毁灭，而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无面与商人行会――这个时候，再去指望他们，还有什么意义吗？”</p>
巫马浑身一颤：“你是什么意思……说的那个人又是谁？”</p>
事实上，在看到来袭的喙嘴兽时。</p>
这位族长也早有察觉。</p>
只是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p>
直到此刻，连一直深居软禁的儿子口中，都说出这样的话来。</p>
巫马才不得不正视这个猜测。</p>
――或者说现实：</p>
“又是谁……告诉你的？”</p>
姬海看向父亲，眼神中带有一丝痛心和怜悯：这位族长仿佛一瞬之间老上了十几岁。</p>
他捡起一个守卫掉落在地上的佩刀，拄在地上，权当拐杖。</p>
另一只手，紧握骨埙。</p>
城下，喙嘴兽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冲击着狭小的闸门，以血肉之躯将钢板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凹陷。</p>
在白眉士兵的反击下，巨兽们皮开肉绽。</p>
可一时狂热，它们还是前仆后继。</p>
“呜―――”</p>
高亢的骨埙声，再次挑动了喙嘴兽们的神经，它们或迷茫或癫狂，甚至有的互相之间缠斗在了一起。</p>
这让壁垒后方的士兵，为之一松。</p>
惊讶之下，他们纷纷抬头看去。</p>
看到了骨埙声的来源，城头上那个白袍飞扬的“医生”。</p>
这一回，就连巫马都有些惊讶。</p>
要知道，过去自己的儿子虽然常常被人夸奖为有天赋，但其中未必没有他身为白眉氏族少族长的身份、别人阿谀奉承的因素在。</p>
比起顶尖的驯兽师。</p>
还是有一定差距的。</p>
但是此刻，姬海的驯兽能力，竟然真的已经足以与那位无面相提并论，如同脱胎换骨，像是苦难磨砺出来后的精金――</p>
“咳咳咳……”</p>
姬海呼吸急促，强行压下快要昏厥一般的心悸――且不提有病在身，在体能与个人实力上，他还是远远不如。</p>
年轻人想起了什么。</p>
回身看向父亲，语气复杂：</p>
“父……巫马族长。”</p>
“那个人说……他在外面很有名来着。”</p>
那一天，掀开帘帐的不是白眉氏族的族长巫马，也不是姬海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伴当青荣，更不是负责照顾他的李嬷嬷。</p>
而是一个身穿白袍、头戴面罩的陌生人。</p>
“你是谁？”姬海警惕道。</p>
同时，手中暗暗握紧了草原地鼠偷来的锋利铁片。</p>
父亲一直都没有允许外人进来过。</p>
“如你所见。”来人摊开手，拢起下摆示意：“一个医生。”</p>
他的打扮，的确是军医模样。</p>
“那还是请回吧。”姬海不咸不淡道，“我的病……你治不好的。”</p>
且不提早在患病之初。</p>
巫马就偷偷请过出身机械师、在世界尽头进修过的学士察看，但对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尽力留下药物加上物理控制。</p>
最关键的是。</p>
问题不在于病情。</p>
不管对外宣称的症状如何，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隐藏姬海联合城通缉犯的身份……某种意义上，他的这个病，就“不能”好起来。</p>
“我可没有说要给你治病。”出乎姬海意料的，那人如此回答，“何况在我看来，生病的……也并不是你。”</p>
“你一个医生，”姬海的神色由警惕变为了疑惑，“不治病，还能来干什么？”</p>
“作为医生，治病当然是其中一项职责。”</p>
“但他们所做的一切，最根本的目的――”</p>
那人摘下面罩：“还是救人。”</p>
姬海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视物，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瞳孔骤然放大。</p>
“自我介绍一下，”他只听得对方说：“我叫……”</p>
……</p>
“路北游！”</p>
迎着拔刀急冲而来的白发青年，无面怒吼出声。</p>
愤怒、不甘……以及潜藏得很好的一丝恐惧，混杂在一起，竟化作了如同喙嘴兽一般的嘶鸣。</p>
两只长者期喙嘴兽。</p>
顿时唱和。</p>
发了狂一般向前奔去。</p>
地动山摇，坚硬的岩石地面仿佛还没来得及碎裂就已经被踩出了浑圆的凹坑，一时间尘土飞扬、砂石四溅。</p>
琪可连忙护住脸。</p>
滋！</p>
一溜儿血花在脸侧飙出――一枚碎石飞过，锋利的边缘直接割开了她的皮肤。</p>
少女却顾不得许多。</p>
视线追随着那道掠过的身影而去。</p>
无面煽动的两只长者期喙嘴兽“一大一小”，可即便是最小的那一只，在路梦面前也如同小山一般，对比悬殊――他在向着肉山冲去。</p>try{ggauto();} catch(ex){}
铁牛挣扎着，想要与主人一同应战。</p>
可加速需要时间，它浑身甲片零落也遍布伤势，战力大减。</p>
就在所有这些事情发生的一刻。</p>
路梦已经扑到了喙嘴兽的面前――迎接他的是两条怒龙一般的长颈！</p>
他凭空起跳。</p>
足以撕裂钢铁的利喙，咬在他的脚下，将坚硬的岩石直接砸开，可喙嘴兽的头颅骨盖丝毫未损。</p>
哪怕是路梦，硬接对方的啄食，也不是一项明智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