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我们没有关系</p>
远处的山坡，一个男孩蹲坐在草甸上，身边还坐着一只小黑羊，也学着主人安安静静像模像样，只是耳朵耸动着。</p>
男孩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松软的糖饴，双手一扭掰下一块，却没有自己吃，而是送到一旁的黑羊口中。</p>
小迪布不知道羊能不能吃糖。</p>
但科尼利厄斯以往都吃得很开心。</p>
“吭。”小黑羊兴奋地喷出一口气，开始吧嗒吧嗒嘴。</p>
可是下一刻，它忽然站了起来。</p>
警惕地看向远处，一身黑色毛发都不住抖动了起来。</p>
这表现。</p>
很像不久前，它遇到那个神秘旅人时，在羊群中突然失控一般。</p>
“怎么了……”小迪布下意识开口。</p>
“没，没事的，”他脸上扯起笑容，“北风那边的大人早已打好了招呼，就算要开战，砂匪又怎么会为难我们……”</p>
游牧的营盘大多数是由木头、兽皮拼凑起来的帐篷，虽然可以拆卸打包挂在驮兽身上搬家，但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动作。哪怕偶有几个弃家不顾的牧民，也被外围的砂匪弩手给驱赶了回来。</p>
“砂……砂匪。”</p>
“老伊森，他们要，要干什么？”连族长都被惊动了，掀开了营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他的前面，期间差点被人给撞倒。</p>
人们只得抱着和族长一样的希冀。</p>
“砂匪！”</p>
“我们被卷进来了。”</p>
话还没说完，他顺着方向也看到――科尼注视着的远方，一片沙尘如同黄云一般扬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这边扩散，而后大地震动，像是有千万人踩踏而过。</p>
然而，在牧民们全部集中起来，在砂匪面前列队后，他们的心却沉入了谷底――</p>
砂匪。</p>
大大小小的帐篷内，不时传来因为惊错而打翻东西的声音，大人都如此，小孩们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不少甚至都跌坐在地，哇哇大哭――可没有人顾得上理会他们。</p>
而砂匪就算有什么吩咐，也会去找北风氏族，再由他们来传达，怎么会直接到自家这么一个小部族中来。</p>
老伊森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听着愈发接近的叫喊、狂笑声，直接呆立当场。</p>
“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战争。”只见伊森喃喃道，“那个人，说的是对的。”</p>
宣告了他们的到来。</p>
站在砂匪头目身边、正谄媚着为指挥官介绍的。</p>
……</p>
……</p>
加上这几天，又有行商来访。</p>
听到这个词汇，部族的营地内，人们一片慌乱。</p>
这部族的一族之长，此刻脸上全无血色。</p>
黄沙由远及近，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砂匪很快就包围了这一小片草场。一声嘹亮的呼号则绕着营地转了一圈，催促牧民们到砂匪阵前集合。</p>
“这……怎么可能？”</p>
也还没有见到砂匪出动这么大规模的部队――别说他们，就是北风氏族挡在前面，恐怕也会被夷平。</p>
这对他们这些生活在闪边境的牧民来说，等同于恶魔。</p>
“上一次为了讨好那个驯兽师，我家里还多送了两只羊羔崽子呢，保佑……”</p>
而且，伊森活了一辈子。</p>
并且，不同于以往只是一两队征税官，这一次看阵式却是来势汹汹，不知有多少人数，像是能横扫一切。</p>
“远行者氏族的人，都给我出来！”</p>
小迪布变了脸色，半块糖饴掉在地上。</p>
而那满天扬起的黄沙。</p>
老老实实拖家带口，全部走出了营地。</p>
整个部族都沉浸在如同节庆一般的欢快中，早已把那份虚无缥缈的警告抛在了脑后，更别说动身迁徙了。</p>
“北风氏族会说和、保护我们的……”</p>
“是战争……”</p>
“什么？”族长猛地回头。</p>
按理说，今年的供奉，他们已经交齐了。</p>
族长这时也猛然想起，几天前这个老牧民匆匆赶回来和自己说过的话――只是那时，他并不以为意。</p>
驮牛躁动着转圈，不时发出嘶叫。</p>
一股懊悔，涌上族长的心头。</p>
就连营地外的牛羊圈，动物们都感受到了不安的氛围。</p>
正是北风氏族的人。</p>
上一次这个北风的驯兽师来营地时还是趾高气扬，这一回却是满脸堆笑：“马特大人，远行者氏族的牧民都在这儿了，您看人数够不够。”</p>
顶着尖刺头盔、上半身赤裸只挂一面护心镜的马特扫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牧民，皱眉道：</p>
“太少了。”</p>
“少没关系，我再带您找几个部族。”北风氏族的驯兽师连忙道，“不过您看他们的牛羊，还是挺多的。”</p>
马特点点头，这才满意下来：</p>
“全部人，带走！”</p>
他无视惊恐哭丧的人群，对着自己的部队下令道。</p>
这一次进攻沼泽地，马特作为先头部队的指挥官，可不是无脑之人，他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p>
腐烂镇是那片密林的门户，必须要拿下充当桥头堡。</p>
但是，马特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黑龙忍者能够策反夺城上，只要那些来去无影的人，能够拖延一些时间就足够了。</p>
腐烂镇城坚炮利，正面攻克难度很大。</p>
然而，对方的资源却很短缺，打不了持久战。</p>
到时候，自己派遣砂匪围困腐烂镇，再驱赶从漫游地掳来的矿工农夫、从闪部族掳来的牧民充当前锋，消耗守卫的箭矢、弩炮、能源，待到对方精疲力竭、弹药耗尽……</p>
砂匪主力再一拥而上。</p>
大事可成，又伤亡最小。</p>
而且在北风氏族的帮助下，马特既征收了牛羊作为驮兽和军粮，抓来的这些炮灰在行军的过程中，也能充当民力，让他们自己把自己送上战场，可谓是不赔本的买卖。</p>
至于闪地部族的损失……</p>
又和他们砂匪有什么关系？</p>
在他看来，这些周边的流浪游牧部族，就像某种如同韭菜一样的食物，死了一茬没几年又会有新的部族迁徙于此，不用管理只需要定期收割就行，可以说是稳定的饭票。</p>
这次大战，就相当于提前预支了。</p>
砂匪们很快就将牧民们控制起来，塞入军中，而远行者氏族的人们也发现：砂匪中还有更多其他的牧民，他们面黄肌瘦、饱受折磨，显然是之前就被掳来的其他氏族。</p>
远行者氏族的众人，当下更是绝望。</p>
“大人……”北风氏族的驯兽师原本正在帮砂匪清点兽群，突然听到一声苍老的呼唤，循声望去，只见是一个老牧民。</p>
伊森顶住砂匪的推搡，费力高喊道：“我们可以跟着诸位大人一齐上战场，但是孩子们又没有力气，还不懂事，能不能让他们留下，就当是看家……”</p>
老牧民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冀。</p>
远行者氏族如同其名，即便是在游牧部族中，外出的流浪商队都算是比较多的，里面的青壮许多就是现在族中小孩的父母。</p>
留下孩子，等他们回来。</p>
部族好歹不会断了根。</p>
而且，哪怕牧民们不清楚自己未来具体的命运，但战争这种事，对孩子们来说还是太过残酷，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p>
驯兽师转头，咨询砂匪头目的意见。</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