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听了淡淡笑道:“老爷先别忙着夸一个损一个,当日老爷如果凡事与姐姐商量着来,姐姐可能也不会那么伤心难过做出那些举止出来,你再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当日老爷凡事自做主张,今日有事皆与我商量,就是姨娘这事,如果当日老爷与姐姐说明了,也许姐姐主动就替老爷张罗起来了,老爷瞒三瞒四,姐姐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说她怎么不动气,老爷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端木华听了面红耳赤道:“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明白太太说话的意思的,怪就怪当日年轻不懂事,才把你姐姐气得那样,要换作今日也许一切就改了样了。说完黯然神伤起来。”
墨子桐看端木华似有反省之意,便道:“人死不能复生,老爷既然知道了,也多说了。老爷刚才说得可是昨儿那事,我也是想了好些日子才想出来的这法子。老爷是男子,哪里知道女儿家的苦楚。我给姨娘们分了酒楼的事让她们各自操起心来,也是让她们日子更好打发些,现在府里虽不缺吃少穿,但人闲着难免生出故事来,不如让她们忙起来。一来帮我分担家事,二来也学些经商之道,不把心思全放在家里蝇头小利这些婆婆妈妈的事上,将来钱多了用处也多,老爷也好各处走动升官升职。我之前没与老爷商量,是怕老爷会阻拦让我没了勇气,现在老爷要怪我,我便听着就是。”
端木华感叹道:“我怎么怪你,家里姨娘多,桐儿本就委屈,这个我尽知道的,但事已至此,我心中感激不尽,家中事你放心去做,我不怪你。将来就是族中人闲话起来,你也不用太放心上,我们做正经买卖,别人也管不着。”
三日后,三位姨娘就将各自减少人数姓名报了上来,六个酒楼一共减少三十九人,全部分配到庄子上去了。
墨子桐眼看着就要临盆了,紧跟着苏姨娘也有了身孕,众姨娘各自打理酒楼,每天忙得脚不离地。
端木华反象个多余的,有时去墨子桐处,看墨子桐挺着肚子不是查对账目就是和铺子里管事或庄子上管事说话。
有时去姨娘处,不是在酒楼就是在灶上试菜,也忙得没个功夫,端木华多数时间倒在君阳院书房里与清客们聊天评茗说些时政或诗词歌赋等闲话打发时日。
这日端木华忽想着墨子桐喜吃酸辣之物,便让人去墨子桐素来爱吃的宁家凉皮买凉皮,自己慢慢来到关雎阁。
走到院里看那棵合欢树上扎着许多纸花,倒五彩斑斓别有一番意趣。
正在看时,杨妈看端木华进了院子,忙走到跟前问安,端木华便问道:“杨妈,这是谁的主意,在树上开出纸花来。”
杨妈笑道:“老爷,这是昨夜那几个丫头鼓捣出来的,昨夜给丫头们上课的女先生有事告了一天的假,昨夜无事,那几个丫头生出法子。说是入冬了,这院子里还没一点颜色,于是就找了这些纸来扎了花,今天早上才扎到树上的。”
端木华笑道:“看来读书是好事,能让人产生联想,这很不错。太太呢?”
杨妈回道:“老爷,穆管家来回事,太太正在堂屋里听呢!”
端木华一听也不进去,只站在树下看那些纸花。
堂屋里只听穆欣荣向墨子桐说道:“太太还是想想办法吧,庄子配下来的那些人没一个好好干活的,这眼看就要春耕,要是把庄稼耽误了,那可是大罪过。我这里哪个也使唤不动,这些人把我那里风气都带坏了,再这样下去,我实实是没办法了。”
“你管的那个庄子上配下去多少人?”
“回太太,配了一共十二个人。”
“那十二个人为何不好好干,可有挑头的?”
“回太太,那十二个人,都未婚配,原来在酒楼里有吃有住,现在庄子上得自己起灶,他们觉得不便宜,且都是半大小伙子们也懒,也不会弄吃食,加之农活也没干过,又不会干,村民们也很瞧不上,因此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人头疼得很。说到挑头的,他们里面有个叫孙容的好像是他们里面大哥,那几个都听他的。”
“嗯,知道了,这几日府里就派人去各农庄了解一下,大家不好生干的原因是不是相同,等查明了一并给你们解决吧!另外,这一向劳顿你了,又是府里的事又是你庄子上的事,两头让你费心不少,你这回回去就瞅个人接你庄子上那摊子事,完了把家搬到府后那处院里吧!我前日去看了,收拾得也差不多了,你家娘子又喜好音舞,等搬来了就让她来府里教教她们。”说着墨子桐指了指身边当值的绿君和小支棱。绿君听了只呡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