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达用高频离子器射击魏小天,可在吸附法的作用下,任何实质都触碰不到魏小天的身体,他见情况不妙,想转身往回跑,可还没等转身,就被身后的人用电棍电晕。前后夹击的两人合力把汤恩达从枯井里拽出来,捆绑好手脚,用一根扁担穿过绳索,将汤恩达像抬野猪一样扛回据点。
汤恩达感觉有点冷,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被考生团团围住,韦祥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水盆,愤怒的瞪着自己,正前方坐着麦考官和魏小天等人。汤恩达手脚都捆着绳子,固定在椅子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麦考官问道:“说说吧,你杀人的来龙去脉。”
汤恩达知道已经无力回天,没有再狡辩,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能给我松绑吗?这样谈话太难受,能给我来杯水吗?我喉咙干的冒烟,就想喝点水。”
韦祥反对道:“你也配喝水?杀了那么多人,你问过他们渴不渴,想不想被杀?”
麦考官说道:“没关系韦祥,给他杯水吧,很多问题需要他交代,喝点水能说的顺畅些。”
麦考官又让魏小天给汤恩达松绑,促使对方卸下心里防备,武器已经被没收,在众目睽睽之下,汤恩达只能乖乖顺从。
汤恩达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眼睛里恢复了些许光芒,先发制人道:“我能先问问你们是怎么猜到我会从枯井里逃跑的,这次我是单独行动,没跟任何人谈起。”
麦考官:“任何人指的是被你杀害的皮特和廖凡等人吧,你可真凶残,连帮手都不放过,我们再晚一步,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算盘打得不错。”
魏小天补充道:“邱罗上吊的案子疑点非常多,我们是顺着这些疑点提前布局的。首先,邱罗自杀为什么要开着门,他不怕被别人看到后加以阻止吗?一心求死的人内心是阴郁痛苦的,应该不愿意跟外界沟通才对,怎么可能对着外面全程直播自杀场景,除非有其他目的。我们研究后认定,凶手应该在制造不在场证明,干事寝室正对走廊,任何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屋内除上吊的邱罗,没人其他人影;其次,邱罗没有挣扎痕迹,身上也没有伤痕,这个足以被判定自杀的证据恰恰漏洞百出,前几起杀人案中,刘达、沈超和铁蛋都是如此,说明凶手有什么特殊手段,能直接杀死被害者,却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邱罗应该是在上吊前,就已经身亡,所以才不怕被人看到甚至阻止。关键点在于凶手行凶后,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如果不是走寝室正门,又是如何离开的呢?所以必定有其他途径,比如地道,天井等。再次,皮特好像是故意说错话来暴露自己,谁都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少说话更有利,可是他偏不,竟犯了愚蠢的错误,目的应该是扰乱视听,或者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所以最后,麦考官决定将计就计,先按自杀结案,再重新布局下面的行动,就是为了找到确凿的杀人证据。我们几个人按照麦考官的指示,一部分负责监视,一部分趁大家训练时偷偷潜入干事寝室寻找出口,果然柜子后面的隔板是夹层,一推就开,地道口呈现在眼前,宽度正好够一人通行,走进去才惊讶的发现,这只是众多地道中的一个分支,里面非常宽敞,纵横交错,我们把地道走向绘制成一张地图,简直如蜘蛛结网,嫣然一个地下邦域,大家可以看一下。”说着魏小天举起手中的地图,绕着考生走了一圈,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魏小天接着说:“这么多出口也给捉拿凶手制造了难度,经过仔细研究,我们假设自己是凶手,身负巨大嫌疑的情况下,应该想尽快逃离,不再出现,所以据点外的出口才是关键点,可是凶手什么时候出去又是个难题,总不能派大量考生不眠不休的守在各个出口吧,那样更容易引起凶手怀疑。反复讨论之下,邦域没有黑夜给我们创造了有利条件,凶手想若无其事的从枯井钻出来,又不让过往的行人看到,只能选择街上无人时,也就是岛上搞祭祀仪式时,跟陈忠被杀案相同的情形,所以我们算准了时机,在各个出口守株待兔,安排前后两人夹击,在凶手掏出武器前先发制人。给大家展示一下汤恩达手持的武器,具体名称不详,麦考官也没见过,我们用牲口做实验,只要被这个武器的射线碰到,不论多大的动物,都会瞬间倒地身亡,而且身体找不到任何伤口和痕迹,猜测可能是作用于生物细胞或者分子层面的武器,大家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很适合掩藏杀人方式,有这样的武器,即使对方是拓跋寿这样的武技高手,也难逃魔掌。”
这一连串讲解下来,好似煮开的油锅里倒入一瓢水,围观考生瞬间炸开了锅。
考生甲:“连麦考官都不认识的武器,怎么可能?”
考生乙:“昨天皮特和廖魁就是死于这个武器,特别像冤魂索命,这个东西应该销毁,任何人不得使用,必须列为禁品。”
考生丙:“汤恩达到底什么来头,又是地道又是武器的,绝对不是普通考生,刚才麦考官说皮特和廖魁是帮手,怎么回事,连帮手都一并处决了?简直就是杀人狂魔。”
考生丁:“杀人动机是什么,听着处处都精心谋划,但是动机呢,杀几个学生有什么意义?太不可思议了......”
考生戊:“地道是谁挖的,这个工程量可不小?”
麦考官听了一会才发声阻止,高喊道:“大家安静,这些疑问应该由汤恩达来解答,下面我会一个个案件跟他对质,必须把谜团全部解开,请大家配合,拿笔做记录,把内容按顺序整理好。首先是杀人动机,请汤恩达讲讲吧,不,应该称呼汤骏,你的精心布局到底有什么目的。”
汤恩达有点惊讶:“果然是麦考官,名不虚传,连我的本名都知道。”
麦考官:“你的设计非常精巧,先让廖魁散布谣言,利用河道天气异常的特性,制造神机门冤魂索命的传说,让考生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之后再看到有人被杀,很自然会想到冤魂索命,把案件引入歧途。然后利用岛上随处能听到的童谣,加深概念,令大家深信不疑。但童谣并不是在讲神机门,而是冯远家灭门惨案的一些细节,只要跟岛民打听一下,很快能识破这个谜团,你当然不希望考生跟岛民接近,所以在一部分人离开据点的时候,你很着急,冒着被当成嫌疑犯的风险,也带着同伙一起离开,目的就是通过据点外杀人案,制造恐慌,把考生逼回据点,以免计划败落。汤骏,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理由,今天如果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你如何告慰冯家惨死的英灵啊?你的主子可都是大善人,你还有脸去祭拜他们吗?”
听到麦考官的话,汤恩达原本死扛到底的态度顷刻间决堤,痛苦的低下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所有黑暗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无数夜晚缠绕他的噩梦。大家异常安静,都想听听汤恩达的故事,没有催促,也没有侮辱,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汤恩达整理好思绪,忍住眼泪,看着麦考官,开始娓娓道来:“如果我不杀掉皮特等人,今天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坐在这里说话,他们一定会杀我灭口。前面的事想必麦考官已经知道,我就是冯远的徒弟汤骏,地地道道的岛民,就从强盗掳走冯昕儿开始说起吧。这伙人起初并不是无恶不作,他们洗劫小岛只为抢劫一些食物和物资,并未伤害岛民,发现冯家的实力和能力纯属巧合。我和师傅为了保护冯家宅院,平时也制作一些机关和武器,那些地道就是其中一个防御手段,一旦遇到大灾难,大家可以躲进地道里,或者从地道逃脱,可是没想到,这些强盗有很多厉害的武器,两相比较,我们的自制武器和门口的机关简直不堪一击,我行凶使用的就是其中一种。
当天发生的暴行令我永世难忘,强盗突然闯进家门,冯家人拿出武器奋力抵抗,眼看对方抵挡不过,为首的一个强盗头目突然大喊杀无赦,然后强盗兵纷纷启动武器,我的师傅和家人就在我眼前无息的倒地身亡,很多来帮忙的无辜岛民也被残忍杀害,我当时急疯了,愤怒的火焰从身体里升腾,皮特是强盗兵,他那时也在场,按他的话说,我被黑色的火焰包裹,跟烧着了一样,所有武器都被我的火焰力量吸走,抛向了远方,我掏出腰间的佩刀,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但之后意识开始模糊,躺在街边晕了过去。现在想想,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当天,冯昕儿不在家,她去南神殿为我们的宝宝祈福,不知道强盗怎么得知的消息,将她掳走,把我也抓起来。当我醒来时,躺在满是珠光宝气的房间里,一位长者坐在我床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说自己是反叛军的长老之一,在寻觅接班人,还说我能发出黑色火焰,正是他要找的人,希望我加入他们一伙,跟着他学本领,将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袖。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本来活的好好的,是他们夺去我家人的生命,现在还来谈什么做领袖,我根本不稀罕,坚决不同意,见我宁死不从,长者命人把昕儿带到我床前,说如果我不听话,昕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不保,当时昕儿嘴被堵上了,眼睛里满是泪水,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被撕碎,刚要上前抱住她,几个人一下把我摁到床上,逼我答应他们的要求,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隐忍,同意跟长者修炼学习,表面上服从他们的意志......”
汤恩达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就是他见昕儿的最后一面,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麦考官问道:“到这里你做的都很好,后面为什么变节了,你没想过你杀害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家人和朋友吗?你的所作所为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汤恩达擦擦眼泪继续说:“我知道,我之所以改名叫恩达,就是为纪念我的恩师,我不是忘本的人。但是长者认为我信念不坚定,在习得其他本领前,要先交投名状,说那样他才安心,于是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在拉乌邦域的防卫军考核过程中扰乱视听,让考试进行不下去,同时慕色优秀人才招募至麾下,他所谓扰乱的方式就是杀几个人,让我也踏上他们的贼船,还给我安排了几个帮手,就是皮特等人。长者的意思是杀几个人都可以,杀谁都可以,但要精心布局,不被发现,扰乱而不是破坏,不能把主考官也杀掉,一来考验我的真实能力,二来对拉乌邦域造成打击,三来还能挖出一批优秀人才,一举多得。”
麦考官:“这么机密的情报,竟放任你当众说出来,看来这位长者真没看错人,你已经把所有的间隙和探子都杀干净了,就凭这份耐心和分析能力,确实实力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