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用餐时间已到,没去沐浴的考生也都换上干净衣服,匆忙赶去就餐,生怕因为迟到被麦高林取消用餐资格,餐具还没来得及摆齐,考生已经笔直的坐在座位上。麦高林看着大家,进步飞快,初显防卫军气质,欣喜的点点头,说道:“人都到齐了吗?怎么有两个空位,一个是骨折的考生,还有一个呢?”
汤恩达起身开始对着名册清点人数,最后发现是一个叫陈忠的考生没来就餐。
麦考官问道:“陈忠是哪个寝室的,室友知道他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不来用餐?”
陈忠的室友刘达站起身说道:“训练结束后他说去沐浴,然后就再没回来,我去浴室找过,没找到他,又去其他地方看过,都没找到,我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事,想着用餐时间他总该出现了吧,结果还是没来。”
麦考官:“邱罗、汤恩达、皮特,你们去找找陈忠,看他有没有晕倒在哪里,其他人先用餐吧。”
过了很久,三人回报,已经找遍据点所有角落,均不见陈忠踪影,推测他可能不在据点内,也许出于什么原因被迫外出,目前还不确定。
麦高林起初并未在意,可是说到失踪,他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原本计划暂停脑考,不再牺牲无辜演员,把体考训练加进来,拖延时间直到有船来接考生,可现在看来,事态发展不由他决定,是否继续脑考都无法阻止杀戮,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凶手,至少要锁定凶手,不能听之任之。
麦考官:“你们三个先去吃饭吧,训练完体能消耗太大,补充营养要紧,吃完饭你们再到据点各处找找,我到外面去找。”
三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领命后没有争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麦高林走出据点,想求督长派人帮忙寻找,尽量缩短搜寻时间。可刚走到正街没多远,只见前面的小桥边围着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麦高林走上前,扒开人群,看到一个人躺在桥对岸,桥中间有一个大洞,行人无法通过。
麦高林也没敢上桥,怕桥体受损,撑不住重量,他回头对岛民说:“谁能帮忙跟督长说一声,请建筑部的人看看,拿些材料来,把桥先补上。”人群里有人答应,跑去找督长。
麦高林隐约能看到对面躺着的人好像穿着考生服装,必须过桥去确认。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人着急过桥办事,从家里拿来长木头,把几根并排绑紧,搭在桥上,小心翼翼的踏着木排走过去。因为桥下的水流比较平缓,懂水性的基本没危险,所以麦高林并未强加阻拦,走过去的几个人回头冲着桥这边挥手,告诉大家桥很稳当,可以放心通过。麦高林第一个通过,走近发现倒地之人确实穿着考生服装,后背印着陈忠,用手试探其呼吸和脉搏,不出所料,人已经死亡,从表面看,死因是后脑被砸烂所致。
麦高林勘察现场,到处都是血液和脑浆,尸体旁边摆放着一块人头大的石头,上面血迹斑斑,应该就是凶器,死者头颅已经被砸变形,可见凶手手段极其残忍。
麦高林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桥弄断,是为了拖延时间吗?还是有其他目的?此前的杀人案,把尸体扔进河塘,也是一样,凶手的目的不慎清楚。
此时,督长带着建筑工人赶来,为保护杀人现场,只能在旁边暂时先架起一座简易桥梁,方便行人通过,待麦高林处理完尸体,再重新补桥。
麦高林回到据点找考生帮忙,很多考生已经熟睡,剩下的都跟着他来到凶杀现场。刘达看到陈忠这副摸样,不禁失声痛哭,直到哭昏过去,大家把刘达抬到一边,还是根据之前的做法,分别收集证据,然后由汤恩达进行汇总,具体情况如下:
首先,死者名叫陈忠,跟邻居刘达一起来参加防卫军筛选,两人关系要好,在考核期间形影不离,陈忠平时喜欢读书,还自创了柔术,文武全才,心考第六名,脑考洞察力精湛,体能训练第7个完成三项任务,如果不出意外,是神士、骑士或者神将的强劲竞争者。
其次,陈忠死于脑部损伤,身上没有挣扎痕迹,猜测是被熟人引领至此处,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凶手从后方进行袭击。行凶后,凶手通过桥梁,又回身砸坏桥梁,不让其他人行人通过。另外,有考生发现,刘达晕倒后躺在旁边,他的鞋底有大块血迹附着,衣服是新换的,从湿漉漉的头发看,已经沐浴过,衣服兜里有很多写满字的小条,怀疑是陈忠帮助刘达考试用的小抄纸,从心考到脑考的内容都有,不知道刘达为什么还留着,推测刘达中等偏上的成绩,有陈忠从旁协助的功劳,不知是否存在作弊行为。
再次,凶手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杀人计划?经向岛民询问情况,得知不久前,岛民全部都去参加督长定期组织的祭拜仪式,有段时间街道上空无一人。无法辨析凶手是激情杀人,还是预谋杀人,岛上大石头随处可见,如果刚巧遇到街上无人,凶手出于某种原因起了杀心,完全有可能,但如果是预谋杀人,说明凶手对岛上的风俗习惯十分熟悉,巧妙利用短暂的无人时刻行凶。
最后,陈忠为人宽厚,乐意助人,基本没有对立面,平时只跟刘达在一起,与别人交流也很少,如果凶手限定在据点内部,嫌疑最大的是刘达,理由是刘达最后一个见到陈忠,行凶后砸坏桥梁,不让行人靠近尸体,很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方便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汤恩达说完,麦高林总结道:“大家收集的证据很全面,接下来就是调查据点内所以人员的不在场证明,没有证明人的,证言模糊的,前后矛盾的,都要列出来。还有很多考生没到场,在睡觉,回去这部分人也要调查。”
廖魁又不失时机的说道:“我始终认为是冤魂索命,刚才大家都在操练,这么疲惫紧张的时刻,凶手还能带着陈忠悠闲的走出据点,又赶上街上空无一人,行凶后再弄坏桥梁,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据点,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需要多少巧合呀?但是复述出来都麻烦,你们如果不信可以再重现一下行凶过程,绝不是人能做到的,除非有冤魂。”
麦高林清楚,廖魁说的有道理,这里到据点有很长一段距离,还有体力行凶的考生凤毛麟角,基本就是现场这些人,但是从调查结果看,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如果排除鬼神作祟,嫌疑最大的还是刘达。
麦高林叫来魏小天,小声问他怎么看,魏小天想了想说:“正如廖魁所说,一切看上去都不可思议,更像冤魂作祟,似乎有个看不见的力量,控制着局中所以人。但我不信鬼魂,我认为是伪装成激情杀人的预谋杀人,单从对各个时间点的把控来看,都精准的令人恐惧,还是顺着之前几起杀人案的推断思路,敌方不止一个人,如果是团队作案,不在场证明这个指标就失去了意义,对方可以互相证明,所以看似毫无破绽的案件,其实漏洞百出。”
麦高林:“如果给所有考生调换寝室呢?打破他们原来的计划,也许对方会露出破绽。”
魏小天:“如果对方的人数占比超过一半,无论怎么换寝室,他们基本都能遇到自己人彼此照应,而且在对敌方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
麦高林:“不论用什么方法,绝不能坐以待毙,距离脑考结束时间还很长,这样没完没了的杀人可不行,之前是演员,现在竟杀到考生头上了,这次我不能再说是考试题目,这么下去早晚闹出恐慌。”
魏小天:“嗯,必须尽快找到凶手。我最搞不懂的地方是,杀人便杀人,为什么要画蛇添足,比如河塘,比如砸桥,好像是故布疑阵,又好像遵循某个规律。如果单纯是制造恐慌,目的应该是搅黄考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对方直接对您行凶,考试立即终止,又何必大费周章呢?如果在众多被害者中,只有一个是他们真正想杀害的,也没必要拉着这么多人陪葬,不符合常理。”
麦高林:“想杀我吗?呵呵,我可不好对付,他们行动前应该掂量过我的实力。否则我也不敢孤身一人来到拉乌邦域做考官,干些得罪人的事。”
魏小天:“您赎罪,我无意冒犯,只是打比方,您别往心里去。”
麦高林:“我知道,没关系。”
若飞看魏小天跟麦考官在讨论,他也走过去听,结果只听到最后两句。若飞补充道:“我的个人感受是凶手非常痛恨陈忠,把脑袋砸变形,感觉是在泄愤。”
魏小天:“确实恨意很深......”
正说着,有小朋友打打闹闹的跑过来,完全没察觉到桥对岸发生的事。
嘴里仍念叨着之前的歌谣:“爱人之心宽又宽,壮士之情满又满,过河拆桥恨又恨,无辜囚禁伤又伤,英勇救主终不悔,孤魂野鬼怨气长,天理昭张时亦难,独语斜阑别离天。爱人之心宽又宽......”
若飞:“这个童谣听得人毛骨悚然,真像是冤魂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