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晗起身对王忆寒招招手，示意他靠过来，然后低声道：“秦岭。”
一小时后。
在烧鸭店等鸭子的喻安琪，被饶东海‘请’到了附近一家咖啡馆。
这还是喻安琪头一次私下和‘皇天’的人接触。
本不打算和他多说，但一看焦向南没在，想起这人没什么心眼，便起了打探师父消息的心思，跟着他上了楼。
“进去，我们队长有东西要给你看。”
喻安琪走到包间内，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pad，这纳闷儿间pad就亮了起来，背景似乎是一家监狱的接待室。
“这是...什么？”
喻安琪本想吐槽一句：
难不成张晗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进去了？
就看到一个穿着橘色监狱制服的女人，梳着有些凌乱而蓬松的盘发，低着头坐在了镜头前的椅子上。
“........说话吧，你女儿就在对面。”
这话一出口，憋着打击张晗和饶东海套话的喻安琪顿时将pad从桌上夺过，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因为常年不见光，皮肤有些苍白的清瘦女人看。
女人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下镜头，清瘦的两颊已经有些凹陷下去了，额头上有一道浅粉色的狰狞疤痕，看上去无比憔悴，原本黑亮的眼此刻充满了迷茫，喃喃道：
“哪里是对面？安琪在哪？我怎么看不到？”
妈？！！！！！！！
喻安琪盯着屏幕一脸的震惊，旁边饶东海见了，凑上前去道：
“是视频，您直接说话就行，安琪这边能看到您。”
“啊，是吗？”
喻安琪的母亲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转身，向监狱的警务人员要了把梳子，镜头空了一阵，过一会她再回来，比起刚才已经看上去精神一些了，头发梳了个马尾，脸上也多了些血色。
“安琪啊，妈妈在这挺好的。你别担心。婆婆和伍院长怎么样，代我问他们好啊？”
喻安琪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本以为早就流干了的眼泪在看到受苦的母亲的一瞬，直接奔涌而出，好半天哽咽得说不出话。
喻安琪妈妈盯着那个单向的摄像头上面迟迟没有回应的麦克风，一脸的担忧，将椅子拉近了些，再度开口道：
“安琪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福利院出事了？”
“...没有。是伍院长到岁数了，现在换了个院长。”
喻安琪抹了把眼泪，还是隐瞒了伍蔚然被抓的事实。如果母亲知道他被抓了，估计更会急得六神无主吧？
“哦哦，那婆婆呢？婆婆最近身体好不好？”
“婆婆去世了，前阵子。”
喻安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线让自己不要那么颤抖，看着母亲瘦削的手臂不断调整着那个麦克，试图将耳朵凑近，听自己说话听得更清楚一点，咬了咬唇，别开了头，不忍心再看。
原来她在外面风生水起打电竞，追浩然的时候，母亲在监狱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比她进去的时候得瘦了二十斤还多，而且一看就知道，那些人肯定让她没完没了的工作，原本还算修长漂亮的手上现在满是老茧和水泡。
“是吗？你也别太难过了，人都有生老病死，咳咳...安琪，那你现在是在福利院，还是出来工作了？”
“....出来工作了。”
“什么工作啊？累不累？每个月赚的钱够花吗.......”
电话持续了两个钟头，终于被监狱那边的工作人员喊停，喻安琪盯着再次黑掉的pad，已经完全陷入了失语状态，又过了一会儿，pad再度亮起，对面出现一个穿灰色帽衫看不太出情绪的男人。
“东海你先出去，我和安琪小妹有点事要聊。”
饶东海在包间门外守着，喻安琪盯着pad那头的张晗，良久才道：
“你想干嘛？别伤害我妈。”
“安琪小妹这是哪的话，我哪能啊——我这是给你报喜来了，我想，和你谈桩生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