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摄影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摄影师也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在水下摄影，听不到任何指令，完全只有她和摄影师的配合。
还有一台水面上的小艇。
周云身上绑了几根透明的线，到时候在镜头前面展示急速游动的身影，就要靠外力了。
如有神助。
然而，第一次拍摄就出了个大问题。
她在水下并不是靠自己在游，她游动的方向无法靠自己控制，结果就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上了摄影师。
两个人同时狼狈地浮上水面。
“抱歉！抱歉！”负责小艇的工作人员马上高声道，“是我的失误！”
何洛川生气地吼：“前面实验过那么多次了，怎么动线还能出问题！”
他坐着另一条船过来，关心地问：“小云，海哥，你们没受伤吧？”
周云和负责水下摄影的海哥摇头。
“还好，只是有点疼。”周云说。
“要不要休息一下？”何洛川马上问。
“海哥，你ok吗？”周云转头问。
海哥摇头：“我没问题。”
“那继续接着来吧。”周云说，“浑身都湿了，赶紧拍完赶紧上岸。”
周云跟海哥还不一样。
她身上的衣服可是古装，衣袂飘飘的那种，很不好换
重新入水。
这一次，第一个镜头拍摄，海哥通过耳机里的指令，对周云比了一个ok。
周云屏息，当身上几根绳子的动力拉着她往前方掠去。
她瞬间进入状态，眼神变得冷漠，视万物如无物。
身体四肢也没有僵着，她在这里借鉴了敦煌神女飞天的那种感觉，在水中轻柔地摆动，围绕着摄影机的镜头划过一个圆弧的轨迹，视线始终聚焦在镜头。
海哥就在摄影机后面。
他背着氧气瓶，戴着面罩，看着周云在他眼前掠过一个半圆，七八米左右，短短的数秒之间，他就被眼前这个画面给震惊得心神都出窍了。
这是只有他能看到的实景。
其他人以后都能从镜头里看到这一幕，但是现在，此时，只有他在这个片拍摄用的水池里，看着在靛蓝幽深的水域里突然闯进视野的女人。
她真的就像是一只这片水域里生出来的水妖。
她精致、美丽的脸不似凡人，隐约浮现出一份野兽的暴戾和野性，但瞳孔深处却平静无风，身姿在水中婉约如飘带。
他知道她是在被水面上的小艇带着在水下飞舞。
但是，他统统都忘记了。
极致的美与震撼，是你明知道它来自人为，也要感慨天地之巧赋予它的神与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