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孙无忧只觉得脖颈后面升起一团凉意。虽然是父子关系,但实际上孙无忧对孙长空的了解十分有限,许多细节都是从长辈那里听说来的,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一睹真相。可是直到刚刚,他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人对自己的父亲那般畏惧,其中原由多半与这深不可测的城府大有关联。
“哥是爹,你我现在共有一具身体,若是分头行动的话,多半是要相互制约,多有不便,难道您不怕其中出问题么?”
善念道:“若是那样,也就好办了。上面那位看到你的身体破绽百出,必会放下心中的大部戒备,从心理上便将你看清,这样一来计划便更容易得手。好了,就按说好的办,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瞧准时机动手。”
说完这此些,善念彻底没了声音,孙无忧再三确认之后,这才缓缓升入半空之中,并与恶念平视而立。
“无忧,你方才的表情让我有些失望啊!”
面对恶念的突然发话,孙无忧心中一沉,随后微微一笑,故作镇定道:“那是,与您这般优秀的家长相比,我再怎么出色在您面前也都黯淡无光。”
“哎,爹与你说话,不是和你斗气。你瞧,刚刚你用你娘的谶技役同,巧妙地吸收了四象奇术的威力。可是你不要忘记,自己身上可是有更为强大的谬论法,如果能够通过它将吸入体内的四象奇术,才次导出体外,并杂糅自身的部分力量,因此产生的力量恐怕会原原超过之前的四象奇术,那种惊天之举,恐怕连爹都没有把握完全接得下来、所以说,修行与读书的道理是相同的,不能一味地死记硬背,更要活学活用,只有收放自如,随心所欲,你才能成功接下爹给你的衣钵。”
孙无忧不屑道:“你给我的同有衣钵,只有无尽的遗憾与苦难。因为孙长空之子的身份,我数次遇险,险些丢了性命。如果作你儿子要受尽白眼与上歧视的话,那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人家孩子。”
“胸无大志,鼠目寸光。你是我孙长空的儿子,就理所应当要超凡脱俗,睥睨众生,与那些蝼蚁混在一起有什么出路,难道爹给你的还不够么?现在你身上的任何一项神通拿出来,都能傲世群雄,所向披靡,同辈之中无人能其右,再过二十年,你便能坐上人间界的头把交椅,什么人皇,魔皇,妖圣,统统都要俯首称臣。儿子,爹是想作这世间的唯一君主,但我同样迫切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个能够相伴的人。无忧,那个人就是你。”
“我?那我娘呢?”
经孙无忧这么一说,恶念脸上立即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目光也因此慢慢地从对方身上挪开,不敢再正眼去瞧。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了什么吗?”
在孙无忧的一再追问之下,恶念终于再次开口道:“我孙长空一生桀骜不驯,视世俗律法为草芥一般,无论做过什么,我都不后悔,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谁也阻止不了,谁也不能阻止我。不过,要说我有对不起的人的话,那你娘肯定要做头一个。我知道,我的事情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师门反目成仇,甚至最终被逐出了飘渺云巅。前半生,他为我付出的太多,我已还不清他的情债,如果再让她选择与我同行,进而站到世间的对立面,即便她能豁出一切,我也不能答应,因为我不忍心见她众叛亲离。”
听着恶念的自述,孙无忧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原本目的,随即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我娘着想。”
“当然,毕竟是他陪我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在我最孤立无援、举目无亲的时候,也是她慷慨地借出了怀抱,让我能够休息容身。只可惜,今日不同往日,我对他的情感已经由爱情变为了亲情,没有了以前的激情与火热。所以,现在的我只希望他能平平淡淡,不愿她再掺入到眼下这般的纷繁世道之中。”
“所以,就是因为不想娘再次受伤,你才选择我这个作儿子的成为你的唯一信徒?”
“不是信徒,是继任者。实话实讲,我并非长生,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传人来接替我尚未完成的工作。无忧,我们可是一脉相承,现在的你可以理解不了我的行为,但多年以后,再次回想起今日的对话,你一定能够明白爹的良苦用心。无忧,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吧!”
说着,恶念伸手搭在孙无忧的肩膀之上,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起眼的黑影忽然自孙无忧的腋下蹿出,当即射入到恶念的体内。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