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过什么?”
目之所及,地板之上泼散着大量的血迹,有的成片,有的则是呈斑点喷射状,显然此地之前发生过一场异常激烈的冲突,而且必有人出现了伤亡。周边的陈设家具,各有不同程度的缺损,上面甚至可以发现不久前才留下的清晰伤痕,出招之人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别看了,先把人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本就不会武功,如今体内又有真气乱入,致使经脉逆行,这样弱小的体格可经不住如此折腾,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只可惜,这里的药石被拿走了,不然还可以配个药方先让她服下,以作急用。”
听罗通这么一说,杜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旋即诚恳道:“前辈,您见多识广,请你想想办法。宛然他命苦,父母双亡,只剩下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才逃离魔爪,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罗通点头道:“办法是有的。不过,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
“哦?前辈你的意思是……”
“宛然的身体虚弱,且未曾经过修行的锤炼,所以经脉十分娇弱,如果按照之前为你推血过宫的方法救治的话,多半是承受不住的。这种情况下,需要将人放到可以降温的凉水之中,让水体帮她散去身上多余的‘猛劲’,如此才能出手救助。”
杜勋推开窗户,见后院有盛水的大缸,立即欣喜指着下面道:“看,院中就有水。咱们这就将人送下去。”
罗通抬手道:“且慢!”
“又怎么了前辈,还有什么问题吗?”霍重不禁问道。
“我说的尴尬问题不是水,是男女有别。虽说凉水能帮她散去多余的力量,但身上的衣物却成了阻隔力量传递的巨大屏障。有它们在,大部分的热量都无法顺利导出,若是全都积聚在皮肤之下,只会事得其反。”
“啊!前辈你的意思是要为宛然姑娘宽衣解带,然后再把他送到水中么?”
罗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咱们都是男人,又和宛然姑娘非亲非故,如此亲昵的行为,由我们来做实在不妥。要不,咱们再去外面找个妇女过来,看看她们能不能帮上忙。”
“没用的,就算将人叫来了,但她们身一点修为都没有,更不懂得导气过血之法,到了也只能在旁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哎呀,这也不是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就此香消玉殒吗?”
说完这话,霍重不由得看向床边的杜勋。后者凝望着躺在那里的宛然,一度陷入到深思之中。
“杜勋,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来做了。”
好一会儿之后,杜勋嘴中“嗯”了一声,而后将人从床上抱到了怀中。
霍重见状,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不要有心理压力。记住,你这是在治病救人。”
“好,我去了!”
杜勋抱着宛然,纵身跃下窗户,来到后院之中。由于下来时候的震动,之前陷入昏迷的宛然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见抱着自己的人是杜勋,那张原本因为感染“怪病”变得殷红的脸颊,此刻变得越发娇艳动人了。
“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杜勋几步来到水缸跟前,挥手掸去上面的缸盖,见里面盛着满满一缸的清水,他才终于开口道:“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羞赧的宛然连忙将头扭到一旁,娇滴滴道:“听到了。”
“嗯……可是我话说在前头,我为你宽衣,为你治病,并不代表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此话一出,本以为二人好事就要水到渠成的宛然,猛地转回头来,一脸骇然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救你,只是因为我不想你就此断送性命,并没有其它原因。”
“你为我宽衣解带,你看了我的身体,你想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杜勋,你这个混蛋!”
宛然的力气忽然大得离奇,硬生生地将自己从杜勋的怀抱之中抽了出来,重新站到地面之上。见其脸上的颜色越变越灰,杜勋心知对方病情正在恶化,连忙提醒道:“你别激动,小心真气逆行。”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