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同,再助我一次!”
既然征服不了对方,那就干脆加入对方。本来,役同神通是明令禁止对自然能量一方使用的。但此刻的孙无忧已经别无选择,在明知如此做法会对自己造成巨大伤害的前提之下,仍旧毅然决然地动用了这一招。
役同神通一经显灵,孙无忧的脚掌就好像一只吸火神兽一样,拼命将身后涌来的岩浆流,纳入体内。而伴随着吸收的岩浆越来越多,孙无忧的身体也开始一点一点发生变化。先是肤色,后是形态。到了最后,他竟变成了一只拥有模糊人脸的丑陋火魔,唯一没有受到伤害的便只有他手里的香袭。
香袭的病情非但没有加重,反而还因为孙无忧的役同得到了缓解。如今的她已经异状全消,只是脸颊两侧还稍微有些红晕。然而,此时的她已经不堪折磨,再次昏睡过去。不过,这样也不错。因为如果他看到现在孙无忧这副尊容的话,一定会活活吓死过去。
“这湿婆真炎到底是什么来头,仅仅喊了一声居然有如此神迹。哎,既然火势和岩浆流没有遭到压制,那么说来妄虚魔君岂不是已经落入到下风当中?”
想到老花镜此刻占尽上风,孙无忧心中不由得一喜。可下一刻,一股妖异急风突然迎面吹来。仅仅是刮过身前,孙无忧愕然发现,自己身体的“岩浆化”竟然被莫名其妙地消除了。
不只是孙无忧,转过头来看,原本一直在拼命追赶二人的火势也在无声无息之间悄然消退,只留下了一望无际的疮痍大地。此刻,绝俶谷的北山已经被熔去一半,但随之形成的岩浆流,与先前的湿婆真炎都已消失无踪了。
“去了哪里?”
孙无忧茫然四顾,谁知这时候怀里的香袭忽然挣扎起来,猛地扣紧孙无忧的脖颈,将其生生压倒在地,并急呼道:“趴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绝俶谷的正中心处,一道巨大的火舌伫立在天地之间,火舌下端所连接的,正是妄虚魔君。
“妄虚神功,烛天灯!”
话音一落,那道高达数百丈的巨大焰头突然被一股怪力急速压缩,直至变成了一枚拳头大小火球,并与妄虚魔君右手合而为一。呼吸间,那团火球竟好像进到了眼睛之中,取代了神光,并从中放射出极致的赤红色火光,别说是与之战斗,哪怕是被这双“火瞳”瞪上一眼,四肢百骸,三魂七魄恐怕都要在这瞬间灰飞烟灭。
然而,就是这样绝强的能量,他居然将其集中到了一点,而且目标正是老花镜。
此刻的老花镜并没有出现在妄虚魔君的身边,他巧妙地利用了这里的地形,将自己隐遁其中。然而,烛天灯的可怕之处不止在于其无与伦比的灭世威力,更是因为它殷搜魂索命一般的强大寻迹性。
无论敌人身在何处,只要烛天灯一般,威力就好像找到了启迪明灯一样,自行朝目标射去,并将全部能量尽数释放。老花镜虽然知道这一招非同凡响,但作为魔界“百科全书”的他却依然不得其中要领,只因为此功乃是妄虚魔君钻习多年独门自创,因此群魔鉴当中并没有相关记载,因此老花镜便无从得知其中原理,更不用谈应对之策。
当老花镜意识到自己落入到烛天灯陷阱当中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小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它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稚嫩面孔,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小家伙居然就是烛天灯的关键所在。当这只天灯小人寻到目标人物之时,战斗也算来到了尾声。就这样,天灯小人纵身向前一跳,双手紧紧抱在老花镜的身上。而在数十丈之外,得知已经“得手”的妄虚魔君终于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容,已经胀到几乎淌血的手掌随即向苍穹一指,高呼一声“释!”下一刻,一道火光忽然自其手臂之中钻出,并沿着抛物线的形状先是向上方跃起一段距离,紧接着便朝前方掠去。
“哈哈哈,游戏到此为止!”
孙无忧本以为刚才湿婆真炎的威力已经相当夸张,但眼下在这烛天灯的面前似乎不值一提。当那道流火进入到天灯小人休丙的一刹那,后者的面部五官皆向外射出金黄色的强光。紧接着,周围的一切事物,包括被其抱住的老花镜都被这股强光罩住。而后,空间开始扭曲,界限开始崩坏,“火”的灾难由点及面,由一发及全身,在那宽阔的绝俶谷之中画出了一个相当饱满的扇形,扇形区域之中,所有事物荡然无存,一整座南山就这样突然间消失在了魔界当中。
没有硝烟,没有灰尘,空气就好像被大雨冲涮过一样,清澄无垢。这下,大地甚至失去了悲鸣的力气,连吹来的风都变得软弱无力。是的,见证了刚刚惊天动地一击的任何事物,都已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这里面还有孙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