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渝摇摇头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像这种独自修行的世外高人,一般情况下脾气禀性都难以琢磨,甚至大异于常人,否则也绝难忍受这种独居山林的寂寞。不过,如果真是那位前辈的话,既然他已经发现我们而不肯现身,那就说明她并不想与我们见面。看来,这次上山要吃闭门羹了。”
“啊?这么说我们要白跑一趟?要不咱们还是就此作罢,打道回府吧,这样还能省些气力。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吃些东西,现在可好,这里虽然春意盎然,可从始至终也没见过一颗山果,一滴清泉,这是要把我们耗死啊!”
就在几人交谈甚欢之际,孙无忧忽见前方的道路上闪过了一个人影,心中大喜的他连忙挥手示意。但那人行动异常迅猛,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消失不见。孙无忧知道机会难得,甚至来不及和沈氏兄妹打招呼,便急勿勿地追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道:“等一下!”
见孙无忧一溜烟便奔出老远,沈湘渝随即拉起沈家佳,赶紧跟了上去。
然而,孙无忧毕竟是自小在外面长大,尤其是在种自然环境恶劣,且地形复杂的山地之上,更能发挥其与生俱来的运动天赋。再加上沈湘渝带着一个不谙身法的妹妹,不一会儿的工夫,二人已经看不到孙无忧的身影。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雾气突然飘来,暂时掩住了前方的去路,为免着急赶路出现意外,沈湘渝只得定住脚跟,将沈家佳护在身后。
孙无忧一撒开腿,便像脱缰之马一样,越跑越快,越跑越轻,什么山石坑洼对他而言,根本形同虚设。不知不觉之中,他已偏离了之前山路,尾随着那道人影进入了情况更加复杂的山坡密林之中。这里坡度极大,且有无法探知的滑坡危险,稍不留神便会坠入山涧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此时的孙无忧已经顾不上许多,因为他发现二者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可随着视线渐渐清晰,他惊讶地发现,跑在前面的那人不似成年,而像量一个孩子。那孩子头上梳着一个朝天鬏,身上只系上了一个红肚兜。两只赤裸的喛掌就这么在野外自由穿行,一点也怕受伤。孙无忧虽然心中纳闷,但已到此地,就没有作罢的心思,于是暗下决心,猛然发力,大步流星数轮之后,终于逼至那人身后。
“别跑!”
孙无忧纵身跃起,直扑那人后脊。后者虽未回神,但已然感知身后赶来之人,吓得双手抱头,蜷身坐倒在地。孙无忧因此与之擦肩而过。眼看就要翻腾到下面的山涧之中,他竟于半空之中骤然坠身,并在即将落地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那孩子头上的发鬏。
“哈哈,这下你该跑不掉了吧!”
孙无忧清楚地可以感觉到手里的发鬏,落刹那,连忙朝自己来时的方向望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原本被他抓住的那个小脑袋瓜居然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发鬏还被他攥在手中、
“嗯?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不等孙无忧回过神来,发鬏下方忽然传来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拖着他那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笔直地朝山顶驰去。直至此时,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被自己捉到的孩童并没有消失,而是隐身遁地,想要从下面逃离此地。
可孙无忧是有名的牛脾气,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改变主意。虽然二者并无恩怨,但见对方逃得如此仓皇,想来应该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如此心虚。正因如此,孙无忧才笃定信念,更不能轻易放手。山林间荆棘丛生,就算孙雹成皮糙肉厚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才在地上滑行了几十丈远,他怕身下衣衫已经被划得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附体。见情况不妙,孙无忧四下观望一番,终于瞧准前方的行动轨迹之上有一棵较为粗壮的树干。见来到近处,他立即调整姿势,双腿一齐蹬在树干下端。借此力道,他使出全身力气,并将另一只手掌也握在那枚发鬏之上,尝试依靠自己的蛮力将对方强行拖出泥土。
楞他怎能料到,那小娃娃一经遁地,就好像与大地融为一体了一样,不但无法分离,而且表现出的强大力量也着实不是他这般年纪该拥有的。
此时的孙无忧虽然已经毫无保留,但依旧拗不过那下方的孩童,只见脚下所立的那根树干竟开始变形开裂,眼看就要连根拔起。无奈之下,孙无忧连忙运起“霸道”口诀,欲要借奇功之威,化解掉那肌莫名的怪力。
可这一运功不用紧,手上的怪力虽然在逐步衰减,但孙无忧的身体也在此刻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双臂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异化,皮肤表面伸展出若干根须。他的双手关节开始僵硬,但随之带来的效果就是,他感觉自己已经与周围的大自然合而为一,空气之中的天地精气竟能自动通过他的手臂进入到体内经脉之中,并最终汇聚到丹田内部。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为何会……”
眼看自己的身体就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异化完全吞没之时,位于泥圭之下,那个被抓住发鬏的孩童猛然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道:“干娘救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