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注意到洞穴外边用木头和竹子搭起来的那座木屋,上次来也是没有的。
这些也就罢了,最令他疑惑的,是男人们几乎人手握着一根弯弯的木头,木头上绑着一条线,另一只手里攥着细长的树枝。
这又是在做什么?树皮的新吃法?
阿妈说:“我们进洞里坐吧。”
松果收回观察的目光,应一声好,边走边对阿妈说:“如今森林里比以往要冷,想来你们也察觉到了,最近一定没什么食物可吃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也僵停在洞穴口,不可思议地瞪着洞穴里搭起来的数座熏肉架,和架子上满挂的各种肉食。
大河部落竟然有这么多肉!不仅够吃,甚至还有余粮用于储备过冬的食物!
他的族人们同样惊得合不拢嘴,闻到空气里弥漫的淡淡肉香,不禁偷偷咽唾沫。
有谷部落给了他们一些谷物作为“定金”,以示诚意,出发之前,他们已经饱餐过一顿,不过那是早上的事了,赶了一天的路,大伙肚子里都空落落的。
而且比起饿,更多的是馋。
肉谁不爱呢?原始社会里可没有出家人,何况他们已经有许多天不曾大快朵颐了。
阿妈将客人们的神情尽收眼底,吩咐虎舌和女人们说:“我们的客人从遥远的地方翻山越岭而来,想必一定饿了,你们多备点肉菜,不要怠慢了客人。”
松果很想十分硬气地说一句不用了,但望着串肉烤鱼的虎舌,看着烧水煮菜的女人们,又瞥见同行的族人们不断耸动的喉结,话到嘴边打了几个转,终究咽了回去。
肚里没货,嘴巴很难硬得起来。
但也绝不能表现得过于饥渴,他们一行人代表着整个部落的形象,一定要忍住,忍住……
心里这么想,口腔里却源源不断地分泌出大量唾沫,他们不得不疯狂吞咽。
太香了!怎么可以这么香!
客人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篝火上滋滋冒油的鱼虾和各种野味,虎舌专注且娴熟地不断翻烤食物,动作潇洒地向肉的两面抛洒各种奇怪的粉末,随即便有浓郁的香气涌出,令人食指大动!
虎舌他们很熟,知道此人不善狩猎,却极擅长烧烤,每次部落大会,他都是官方指定的掌勺大厨之一。
奇怪的是,暖天的部落大会,他们刚尝过虎舌的手艺,那时绝没有现在这么香!
是那些粉末的作用吗……松果疑惑。
这时林郁煮好了开胃茶,让孩子们端给客人们。
客人们端起清香浓郁的茶一饮而尽,试图饮水充饥,喝完却发觉更饿了,肚皮相继抗议,跟商量好了似的,此起彼伏发出声量惊人的肠鸣。
大河部落的人很有礼貌地掩嘴而笑,唯独虎头笑得很大声。
客人们窘迫不已,面色涨得通红,想要忍住,奈何肚皮不听使唤,一个劲地咕噜作响。
大树部落里口耳相传邻居家的落魄往事,在他们看来,大河部落应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远不如自己才对,如果连他们都无肉可吃,大河部落早该断粮了才是。
但面对此情此景,他们的信念开始动摇,这充足的肉食和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郁香气,哪里像是要啃树皮的样子?
松果瞧见族人们一个个都表情管理失败,立即从外衣褶层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兽皮袋,递给阿妈,试图以此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