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玉手捧起茶碗,颔首低眉,面容恬淡恭谨。没道理拒绝,魏王一手端起茶碗,略微示意了一下,递到嘴边喝了两口。
而貂蝉轻呡一小口,慢慢放下,徐徐说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将军以天意之名释吾夫妻活命,小女子时刻牢记于心。不料未曾有报,却再成将军之囚,果真天意如此。将军真乃神人也,小女子今莫敢有违。”
说罢,她端起茶碗再敬。魏王没接话,又意思了一下。
貂蝉掏出绣帕,在唇上轻轻点了点,眉头微皱,继续说道:
“家父王允谋诛董卓,欲重振朝纲。然乱世已至,力有不及。以将军之睿智勇武,涤荡天下可期也。将军恢弘有度,宅心仁厚,实乃天下之幸,百姓之福。小女子在此恭祝将军龙腾四海,成就千秋伟业。”
又是恭敬对意思一下。貂蝉美则美矣,还特别能说会道,魏王更加不敢接话。里面全是坑,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
可小小老婆没忍住,轻柔的傲娇声音响起,
“吾之君郎,天下无人可及也。汝今日来,不吝溢美之词,无非旦求活命矣。旁人不论,吕布逼君郎涉险,不可饶恕也。”
话一岀口,高下立判。一个成熟稳重得体,一个初出茅庐,毛毛躁躁,稚嫩得很。
可貂蝉一点儿不恼,掩嘴轻轻一笑,端起茶碗,敬陈丽君,
“夫人丽质天成,时时为将军着想,如此天作之合,小女子羡慕得紧。恭祝夫人与将军琴瑟调和,鸾凤和鸣。”
都是场面话,魏王不往心里去。可小小老婆很受用,装模作样地举起茶碗共饮。满心欢喜,一脸得意。
终于切进去了,貂蝉不停歇,继续说道:
“将军,温侯经此一败,已自知天意。天意不可违,一切旦凭将军处置。为奴为马,亦是天意,吾夫妻二人无半句怨言。”
“哦?当真?”
“千真万确。事已至此,何敢再有非分之想耶?小女子为奴,温侯牵马,将军执三尺剑,纵横天下,莫敢不从也。”
“哈哈哈哈!汝观此是何物?”
早料到貂蝉是圣母婊,说来说去就为了渣男吕布的狗命。他从怀中掏出卖身契,扔了过去。
莲步轻摇,貂蝉俯身拾起。太熟悉,玉手微微颤抖一下,脸现异样之色。一瞬间,她展颜一笑,妩媚色大增,娇羞道:
“此乃天意!小女子命中注定为将军之奴,还望将军莫要嫌弃,夫人多多怜爱。奴家尽心服伺周到,不违礼数不逾矩。温侯亦可签此卖身契约,永世为奴也。”
说完又施万福大礼,然后她将卖身契递交给小小老婆。没有回座位,侍立一旁,俨然就是魏王的奴婢一样。
细节很到位,身份转变得更快,一下子进入角色,一家人。
“哼!”
魏王冷哼一声,圣母婊还是个绿茶,他可受不了,故意挑衅道:
“汝之美,艳绝天下,吾若有意令汝侍寝?”
“主公有所求,奴家不敢有违。何况主公乃当世英雄,吾心自向往。不过主仆有别,实不敢奢求也。”
“嘿嘿,汝若怀胎,吾不知其生父为谁也!”
“一朝为奴,不敢有悖。入得将军府,可终生不岀后宅也。”
“吾若执意要杀吕布耶?实不想复董卓旧事啊!”
听闻此语,貂蝉面色大变,身体不住颤抖,第一次失态。良久后,她的两抹珠泪顺着脸颊滑落,抽泣着说道:
“温侯于家父于奴家皆有大恩,小女子纵已是将军之奴婢,亦不能苟活于世也。望将军垂爱,饶其一命,效力军中,戴罪立功。使奴家心无愧疚,全心伺候将军与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