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主公?”
谢七刀刚要答话,魏王扬手制止了他,端起酒杯晃啊晃,眯着眼笑道:
“德祖兄,在吾面前莫耍小聪明。以汝之才华,入得卫城便已知晓。如若相问,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尴尬,杨修羞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衰神微笑不语,谢七刀脸现怒意,其他人面色微变。
宴席氛围一下子变得沉寂,魏王不想冷场,继续晃动酒杯,悠悠说道:
“德祖并无恶意,亦是我钟意之人,汝等莫怪。吾之所为,并未告知,其有此问实属正常。今日之后,汝等要坦诚相待,齐心协力。”
主公把话挑明,众心腹立即摆正态度,不敢刁难,连眼神都不敢有丝毫不敬。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欣赏杨修如何表现。
被人戳破小心思的感觉,相当难受。但他身为顶级名门之后,自诩聪明绝顶,又饱读诗书,一颗骄傲的心不容亵渎。
憋了好久恢复镇定,杨修鼓起勇气,要为自己证名,
“主公,吾久仰汝之大名,因缘得入帐下效力,岂敢妄生揣测之心?还望主公明鉴。”
“哦?聪明者,颖悟绝伦,却显山露水。而智慧者,润物细无声,仿佛春梦了无痕。吾之言语,汝且谨记,受用终生。”
一席话入耳,他顿时语塞,心里已然服气。可士族的荣耀在挣扎,口中不服气地探问:
“主公,汝自问属于何者?”
晃动的浊酒杯停下,魏王仰头一饮而尽,极其豪迈地吹牛:
“吾不聪明,也无智慧,然尽知后世之事也。”
这哪是没有大智慧?简直比神仙还神仙。杨修讶然失色,不禁惊问:
“若果真如此,袁术当如何?吕布又当如何?”
“不岀吾之所料,袁术当亡于明年,而吕布活不过今年也。”
众人震惊当场,听闻主公偶尔提起过,都以为是鼓舞士气。但今日言之凿凿,万分明确,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吕布还在活蹦乱跳,主动岀击。袁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风光一时。这两货儿马上完蛋,身死殒命,谁信?
除了衰神和小聪明之外,其他人反应过来后全信。谢七刀从不怀疑主公的判断,立马跟上,
“主公,吾以为徐州可图也,应即刻调兵遣将,伺机而动。啊,对,淮南郡离得近,顺手亦收入囊中。”
“……”
他真不是谋士,有如强盗一般的脑回路,魏王无语。杨修托了托下巴,大骇道:
“主公此言当真惊世骇俗,不知有何凭据?”
衰神两只耳朵竖起来,也想知道答案,眼睛盯着主公眨也不眨。说心里话,他不信。
凭据的就是史实,他不太好解释,只能含糊带过,
“事实胜于雄辩,且观事态发展。”
小聪明杨修自然不肯放过,急急发问:
“如若不然耶?”
魏王着实生气,心想这都是为了他好,怎么不开窍呢?悟不透这点,将来死翘翘。于是怒声说道:
“若如此,汝日后讲话当三思而后言。若非如此,汝日后闭口不言。”
“……”
霸道,淋漓尽致。杨修只剩下腹诽,衰神则表现岀一脸同情。
士家大族真不是那么容易招揽的。一个走投无路的陈群,一个莫名其妙卷进来的杨修,再无其他人。
看来要寻求豪门全力相助,不采取点特殊手段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