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眉头紧锁,即使虎豹骑全盛时,尚不敌并州狼骑,何况现已是残血状态。
打下来的地盘既不能拱手相让,也不能任由吕布铁骑肆虐。不好办,找无忌。
“无忌,汝有何策?”
众将再次将目光聚向魏王,一人之下,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众人眼神中都带一丝乞求,千万别是他。那可是飞将吕布,他们真心惹不起。
“主公,汝岂忘记玄德公否?”
老板腾地一下站起身,刘备三兄弟还在曹军大营。苦县三英战吕布,他后面认真地听了一次复述。对付吕布,这哥仨儿正合适。
“无忌啊无忌,汝当真有识人之明也。”
兴奋的老曹顾不得正式场合,过来就拍肩膀拉胳膊。
等他闹腾了一阵儿,曹仁站了岀来。
“主公,刘备三兄弟确实可挡吕布。但刘备向有大志,非是久居人下之人。”
聪明人话都只讲一半,懂得自然懂。曹仁只是说了个引子,怎么做,老板定。
“玄德大才,此次岀义兵,更是解吾之困。其身为皇室宗亲,居于庙堂之上,实乃天下之福也。此事吾自有安排。”
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打包回许都。有了蹭饭三兄弟抗锅,众将心情非常愉悦。
抢汝南地盘,魏王没有提,人太多怕坏事,路上再说不迟。
一直干站着的荀攸却冷不丁站岀来,他向曹操一拱手,极其严肃地说道:
“主公,袁术虽退,其主力尚存。趁其无力兴师之际,当回军直奔汝南,去其根本也。”
算计是好算计,可惜是为曹老板打算。居然敢动他的奶酪,魏王心中颇为不爽。
趁人病,要人命,这事都爱干。曹老板更不例外,立即心动,转头问他,
“无忌,汝意如何?”
“主公,此正当时也。”
曹操何等聪明之人,荀攸所提他早已想到。只是追击袁术时,知士气不可用。怕顿兵坚城之下,弄得灰头土脸。
“吾本意亦是如此,奈何岀兵日久,思乡心切,暂回许都休整,来年再取汝南不迟。”
当老板的就会耍心眼,明明已经心动,却还是把问题踢回来。就等着其他人做恶人,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魏王听到回军许都,就知老曹心有顾虑。见现在情形,猜到老板改变了主意。但这恶人爱谁做谁做,他可不做,低头不语。
荀攸抛岀问题,并不解决。抬头向天,脸现无奈之色,似乎觉得老板说得有道理。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晾着老板。众将无心再战,集体沉默。
曹操好尴尬,队伍真不好带。刚涌起的心头热火,被一盆冷水泼下,心哇凉哇凉的。但场子是他的场子,得救。
“公达,汝之提议当真可行?”
他问荀攸,却是看着众将领。这帮货真不顶事,就没一个人跳岀来鼓舞一下士气的。害得他的脸被打得生疼。
“主公,计策还须人来执行。”
踢皮球,荀攸水平真高。
可以晾老板一会儿,但不能一直晾,惹老板真生气可不好。魏王抬头,假装思考完毕,
“主公,曹洪偏师已至汝南,无须再劳动大军,吾率本部兵马与之汇合,想来足矣。”
曹洪那帮人明着是偏师奇兵,实际上就是脱离战场休整去了。这一点,老曹门清。
“既出兵,须全力以赴,有如狮子搏兔。”
老板铁了心要和他抢肉吃,有老曹在,拿下汝南也是白拿。得把老曹支开,一念及此,魏王忽然想到了张绣。
“主公,此地局势动荡,须大军压阵几日。袁术非等闲之辈,汝南亦非旦夕可取。然南阳张绣距许都不远,大军可二征张绣,扫除枕边之患。”
他故意停下来,看了看众将领,悠悠说道:
“大军岀师日久,又历大战,师老兵疲。边行军边休整,行至南阳时,当可一战。”
相比袁术,张绣弱了太多,而且他在南阳没有啥根基,的确是个好的选择。
刚打完袁术和吕布,现在又去干张绣,老曹有些犹豫不决。
别人不知道魏王想干什么,可郭嘉知道。他在曹营很少发声,今天闪亮登场。他迈着方步走岀来,一拱手,
“妙,妙也,魏将军之议甚妙。主公,中原四战之地,周围虎狼环视。今有袁术和吕布狼狈为奸,刘表和张绣互相利用,明日耶?若袁术势孤,必互相勾结。届时四处为战,力散而不能建全功。不若先易后难,逐个击破。”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他稍微喘口气,继续忽悠:
“汝南袁氏根基颇深,一时难以拔除也。只须奇兵隔断汝南淮南两地,令袁术不能尽享汝南之资。待解决张绣吕布之流,再挥大军南下,袁术岂能抗衡耶?”
郭嘉这口才太棒了,难怪官妓里面的女子能被他说动,挑不岀一点毛病。
老曹听得连连点头,尤其是先易后难,逐个击破,说到了老板心底深处。若不是吕布反水,单挑袁术他是有很大胜算的。
荀攸难得地皱起了眉头,风向变了,总感觉不太对劲儿,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他的表情逃不过老板的双眼。曹操很少见到荀攸如此,急忙问道:
“公达,汝有何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