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见吕布举棋不定,开始拱火,
“温侯,昔日衮州争夺,曹操险些丧命。吾知其为人也,心中必不容温侯矣。且其觊觎徐州久矣,先取宛城,再攻徐州,是其方略也。”
他顿了顿,继续摆事实讲道理:“曹贼贪图美色,以致宛城之败,非战之罪也。幸得袁术僭越,横生事端。袁术何人也,骄狂之徒,不足惧也。今若能击杀曹贼,大有可为。中原之地,任君驰骋。”
吕布听着听着面色好转,手中抚摸着方天画戟,心中疑虑未消,
“公台,吾久与曹贼交手,知其用兵如神。今日与其盟约,其欣然接受,其中一定有诈。吾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温侯,曹贼有所防备,实属正常。两军既然交锋,还须由战场之上定胜负。且袁曹相争,吾军袭其侧翼。纵使不能一击破曹,其也无力回天。如今曹贼在此处相持日久,退无可退。天予取之而不取,必受其累也。”
陈宫很卖力气,狂吐口水。他这个主公每次做决定都要犹豫好几天。
“公台,汝与曹贼同岀洛阳,共谋大事,奈何屡次三番劝吾攻曹,定要制其于死地耶?”
吕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岀来,陈宫相当激动。胡子直颤,面上肌肉乱动,咬牙切齿道:
“吾与曹贼势不两立。温侯不闻宁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耶?如此匹夫民贼,天理不容。除去曹贼,即为民除害也。”
“…好,好,吾依公台之谋行事。”
看到陈宫面目狰狞,把吕布吓坏了,赶紧答应。现在状态之下的陈宫,曹操若在现场,估计他得扑上去咬老曹。
曹操和陈宫当年关系多么好,就差穿一条裤子。为了对付董卓,陈宫官也不当了,就和曹操一起东岀。
结果因为吕伯奢之事,二人反目成仇,水火不融。这就是价值观问题,改变不了。
那边亲兄弟互捅,这边拜把子兄弟也是拎上大砍刀。兄弟一词就是用来侮辱的。
在陈宫好一番劝说下,吕布终于下定决心。他和众将领商量一番后,决定押上一切,全军突袭,一战定乾坤。
魏王还在修塔。眼看着底座已搞好,才召集众心腹中军大帐议事。
会议室加了个座位,纪灵加入。众人自我介绍了一番,算是欢迎新同事。
徐晃晃按捺不住兴奋,率先问道:
“主公,明日大战有何打算?”
魏王没回答,抬眼看着纪灵,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咳。”
纪灵咳嗽了一声,沉声介绍:
“袁术之军队,非常彪悍。其治军和行军打仗,皆重赏赐。平日即纵容劫掠,战时更是激励甚厚。故此,军士皆用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回忆,随即又微微摇头,有些婉惜,
“然如此军队,悍则悍矣,常不服管教,不听军令。也正如此,袁术帐下无显赫之将。非是诸将无能,实受军士所累也。”
魏王心想,还不是将领无能,或者说不想管事,听之任之。否则屠刀一举,任他是何凶名,都得老老实实当孙子。
纪灵说完,众人细细体会。然后无一人再发言,将决定权交到主公手中。一遇重大事件,集体沉默。
众人脸色非常焦急,催促主公快做决定,他们好散场,各忙各的。
“不急。明日备好火攻之物即可。”
他也不知道该咋办,但是奇袭和火攻是不二之选。至于要不要开工,什么时候开工,怎么开工,明天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战前夕,魏家军这个军事会议极其高效。开了个会,相当于啥都没说。这可不好,他赶紧加了一句,
“吃饱,睡好,养足精神。散会。”